第52章 夜店保安(第3页)
温羽凡这才明白,不是周家的面子管用,是老祖宗的规矩替他们挡了刀。
这安稳来得猝不及防,却让他终于能喘口气养伤。
每天收工后,他会在宿舍里解开绷带。
腰侧的伤口已经结了层淡粉色的痂,不再渗血,只是偶尔会痒。
金满仓给他换药时,手法比在高速服务区熟练多了,碘伏棉擦过皮肤,力道不轻不重,缠绷带时也懂得留三分松劲。
“你看,这痂快掉了。”金满仓举着台灯凑近了些,笑得眼角堆起褶子,“再过阵子,准保跟没事人一样。”
温羽凡望着天花板,听着窗外渐歇的音乐声,突然觉得这夜店的嘈杂也没那么刺耳了。
伤口在慢慢好,追兵没再来,虽然只是个保安,可至少,他还活着。
只是偶尔摸到腰侧的旧伤,他会想起那个被岑家贝拖走的少女,想起停车场里岑家贝怨毒的眼神。
他知道,这平静是规矩给的,不是永久的。
等伤好透了,擂台早晚得上去。
但现在,他只想多享受几天这带着酒精味的安稳。
不过在这灯红酒绿的夜店中,温羽凡虽然暂时摆脱了岑家的威胁,却又遭遇了另一桩让他颇为头疼的麻烦事。
电子乐的重低音像闷雷般砸在舞池里,紫绿相间的射灯在人群头顶疯狂旋转,把每个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温羽凡攥着橡胶棍的手微微发紧,制服后颈的布料早已被汗浸湿,黏在皮肤上像块发痒的膏药。
他刚绕过吧台转角,一道甜得发腻的声音就缠了上来。
“楼哥,来陪我喝杯酒吧。”
温羽凡脚步一顿,眼角的余光扫过去——霞姐正斜倚在卡座边缘,手里端着只水晶杯,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妖冶的弧线。
她今天穿了件亮片吊带,领口低得能看见精致的锁骨,超短热裤裹着曲线分明的腰臀,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每动一下,裙摆都跟着晃出撩人的弧度。
眼尾扫了金棕色的眼影,唇上涂着哑光的正红色,在迷离的灯光下格外勾人。
正是“夜色”的店长,大家都喊她霞姐。
整个夜店的酒水、安保、甚至门口那几个看场子的混子,都得听她调遣。
温羽凡喉结滚了滚,脸上挤出个比哭还僵硬的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橡胶棍的防滑纹:“呵呵,霞姐,工作时间不能喝酒。”
他的视线像被烫到似的,飞快地瞟向舞池里扭动的人群,不敢落在霞姐那双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上——那双手正漫不经心地转着酒杯,指尖划过杯口的动作,看得他头皮发麻。
“狗屁规矩!”霞姐“嗤”地笑出声,笑声混着电子乐的节奏,像羽毛搔过心尖,“我们这儿又不是机关单位,哪来那么多死板章程?”
她说着,踩着高跟鞋往前迈了两步,细跟敲在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响,每一声都像踩在温羽凡的神经上。
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是玫瑰混合着檀香的味道,甜得发齁,却又带着点侵略性的热,瞬间盖过了夜店里的酒精味和汗味。
温羽凡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腰的旧伤被牵扯得微微发疼,让他更清醒地意识到眼前这局面有多棘手。
“来嘛,就一杯。”霞姐微微歪着头,眼尾的余光扫过他紧绷的下颌线,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点撒娇的黏糊,“就当陪姐姐解解闷,嗯?”她的手指几乎要碰到温羽凡的制服纽扣,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过来,烫得他像被火燎了似的。
温羽凡心里“咯噔”一下,哪敢再停留。
他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后腰差点撞到身后的啤酒桶,忙不迭地摆手:“啊……呵呵,下次,下次一定陪您喝。”
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迈开步子,几乎是落荒而逃。
橡胶棍在大腿外侧晃荡,撞得他腿肚子发颤,背影在闪烁的灯光里歪歪扭扭,活像身后追着条饿狼。
霞姐看着他几乎要小跑起来的背影,手里的酒杯轻轻往卡座上一磕,发出“叮”的脆响。
她对着那道越走越远的背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红唇撅得能挂住个油瓶,眼底却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哼,跑什么跑?总有一天,老娘要让你乖乖坐下来陪我喝酒。”
她对温羽凡,是真的上了心。
还记得这男人第一天来报道时,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衬衫,绷带从手腕缠到脖颈,像个刚从医院跑出来的难民。
可当她把那套灰扑扑的保安制服扔过去时,他接住的动作稳得像块石头;
巡逻时撞见两个醉汉要动手,他往中间一站,眼神冷得像淬了冰,那俩混子瞬间就蔫了——那股藏在笨拙下的硬气,像根针似的,一下子就扎进了她心里。
夜店里的男人不是油嘴滑舌的浪荡子,就是被酒精泡软了骨头的怂包,哪见过这样的?明明浑身是伤,却像头警惕的狼,眼睛里藏着劲,连走路都带着股不肯低头的倔。
“霞姐啊,楼哥有什么好的啊?”旁边的酒保小豪擦着杯子走过来,瞥了眼温羽凡消失的方向,满脸不解地挠了挠头,“论年纪,他比您还大几岁;论长相,也就中等水平,脸上还有道浅浅的疤……您到底看上他哪点了?”这小子此刻皱着眉的样子,活像在研究一道无解的数学题。
霞姐没看他,只是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猩红的酒液滑过喉咙,留下点微涩的甜。
她望着舞池中央旋转的射灯,眼神有点发飘,像是透过那片光,看到了温羽凡巡逻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