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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天下之睚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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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余家的末路(第5页)

“爸……”可他刚喊出一个字,就被余宏志凌厉的眼神打断。

“带人从侧门走!”余宏志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别管我!能跑一个是一个!”

余承业咬着牙点头,转身时眼角的泪终于忍不住滑落,砸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抽出墙挂的长剑,剑鞘撞在书架上发出沉闷的响,那些线装古籍簌簌掉落,仿佛在为这场注定惨烈的厮杀奏响哀乐。

余家的护卫们纷纷拔出兵刃,武徒五阶的护院头领用佩刀撑地,咳着血沫嘶吼:“跟他们拼了!”

唯有余承福还缩在雕花梁柱后,双手死死捂着耳朵,指缝间漏出的呜咽像只受惊的兔子。

他看着大哥挥剑冲向黑衣劲装,看着父亲被气浪托起的白发,裤脚早已被吓出的冷汗浸透,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着:“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张平日里油光满面的脸此刻惨白如纸,与周遭燃血的战意格格不入,像幅被硬生生揉进烈阳图里的残雪。

熊千仇倚着门框轻笑,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背后的刀柄。

他看着余宏志那副困兽犹斗的模样,眼里的嘲讽像结了冰的湖面:“老东西倒是硬气,可惜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传来“嗖嗖”的破风声,像是有无数支无形的箭穿透夜幕。

十几道黑影顺着雕花窗棂翻涌而入,玄色的夜行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落地时脚掌几乎没发出声响,唯有腰间的短刃偶尔碰撞,发出金属相击的脆响。

他们像群沉默的猎豹,落地的瞬间便呈扇形散开,眼神里的杀意比案头的墨汁还要浓稠。

人群中那个蓄着山羊胡子的男子动作最是诡异。

他身形一晃,竟在原地留下道淡淡的残影,再出现时已欺到一名余家护卫身后。

那护卫刚转过身,还没看清来人模样,就见对方戴着精钢指套的右手抬起,食指中指并拢如剑,快如闪电般点向自己额头。

“噗嗤!”

指套穿透皮肉的声音在嘈杂中格外刺耳。

护卫瞪大了眼睛,瞳孔里还残留着山羊胡子男子冰冷的笑,额头上突然绽开个血洞,滚烫的鲜血顺着鼻梁往下淌,糊住了他的视线。

他张了张嘴想呼救,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漏气声,魁梧的身躯晃了晃,重重砸在地面上。

“杀!”

不知是谁先喊出这字,整间书房瞬间变成修罗场。

余承业的长剑与黑衣人的短刀碰撞,火花溅落在散落的宣纸上,点燃了半张“宁静致远”的墨迹;

陈伯的铁掌拍断了一名劲装的肋骨,却被另人从背后偷袭,肩胛骨挨了一记重肘,闷哼着撞在酸枝木画案上;

余宏志凭着一股狠劲逼退了韩家家主,可毒性已蔓延至心脏,身形一滞的瞬间,薛振山的掌风已到眼前。

喊杀声、兵刃交击声、骨头碎裂声混在一起,与窗外的风雨声交织成曲绝望的挽歌。

血腥味顺着敞开的窗户漫出,与庭院里的檀香、墨香绞成一团令人作呕的气息。

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棂照进来,在满地的血泊里投下斑驳的亮斑,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映照着这场注定以覆灭收场的厮杀。

余承福看着大哥被三名黑衣人围攻,看着父亲嘴角不断涌出的黑血,突然尖叫着往门外爬。

可刚挪到门槛,就被一只穿着黑靴的脚死死踩住后背,那力道之大,让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碾碎。

他扭头看见山羊胡子男子正低头看他,指套上的血珠滴落在自己脸上,烫得像火。

“不……饶命……”他的求饶声淹没在愈发惨烈的喊杀中,最终化作一声短促的惨叫。

余宏志被薛振山一掌拍在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慎独”匾额上。

木框应声碎裂,他顺着墙壁滑落在地,咳出的血染红了半幅匾额。

弥留之际,他看见陈伯被数柄短刀刺穿身体……

看见余承业还在挥剑死战……

最后一眼落在那满地狼藉的书房。

这里曾有他练字的墨香,有孙女曼曼偷藏的糖果,如今却只剩下断壁残垣和刺鼻的血腥。

“曼曼……”他喃喃着闭上眼,嘴角竟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看见远在山里的孙女,正迎着朝阳扎着马步,膝盖上的茧子闪着光。

窗外的风雨更大了,仿佛要将这百年宅邸的最后一点温度,彻底冲刷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