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想变强(第2页)
周良先警惕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墙角的蛛网、蒙尘的窗户,连门缝都没放过,像在确认有没有藏着窃听器。
确认无误后,他才往前倾身,几乎要贴到温羽凡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股潮湿的寒气:“这个世界完全不是我们所知的那样。我们就是蝼蚁,是被圈养的家畜。”
那声音里的恐惧像冰碴子,混着难以掩饰的愤懑,刮得温羽凡耳廓发麻。
他眉峰瞬间拧成个疙瘩,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嘴巴张成个“o”形,半天没合上:“啊?你在说什么?”
这话说得太疯了。
什么蝼蚁?
什么圈养?
他每天挤地铁、上班、给儿子买蛋糕的日子,怎么就成了家畜的生活?
荒诞得像听醉汉说胡话,可周良眼里的认真,又让他不敢当成玩笑。
周良飞快地伸出一根手指,按在自己唇上,“嘘”声轻得像羽毛落地。
他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一时很难理解这些,但没关系,你只要听听就好,我不指望你做任何事。”
温羽凡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他看着周良紧绷的侧脸,那线条在月光下硬得像块铁板,终究还是默默点头——不管多离谱,先听下去。
周良微微眯起眼,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有怒火在烧,又像有不甘在淌。
他顿了顿,声音沉得像砸在地上的石头:“人分三六九等。本来我也只是以为这不过是因为权利和金钱的关系。但,最近我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原来这个世界将人分级的从来不是这些,而是力量,是最纯粹的武力。”
话音在昏暗的房间里荡开,撞在斑驳的墙壁上,又弹回来,带着股说不出的沉重。
温羽凡的眉头皱得更紧,刚要张嘴问“什么武力”,周良的手已经扬了起来,制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以为我在说飞机大炮?不,不不不,”周良连着摇了三次头,语气里带着点嘲讽,像是在笑自己以前的天真,“我说的是拳头,就是这一双拳头。”
话音未落,他突然握紧双拳。
指节“咔咔”作响,小臂的肌肉贲张起来,像藏着条蓄势待发的小蛇,在单薄的衬衫下撑起清晰的轮廓。
他把拳头举到温羽凡眼前,那双手骨节分明,虎口处还有层薄茧,此刻正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压抑的力量。
温羽凡看着那双拳,脑子像被塞进一团乱麻。
拳头?
分级?
这跟凤栖花苑的楼塌有什么关系?
难道楼是被拳头砸塌的?
这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摁了下去——太离谱了,比科幻电影还离谱。
他张了张嘴,舌尖顶着上颚,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只能呆呆地望着周良举着的拳头,眼神里的迷茫像化不开的雾。
心里的疑团越滚越大,像块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地压着,让他喘不过气。
周良瞧着温羽凡脸上那层化不开的迷茫,像蒙了层雾的玻璃,没再绕弯子。
他往前倾了倾身,肩膀在月光里绷成道硬挺的线,眼神锐利得像刀,每个字都砸得又重又实:“你可曾想象过,有人一拳挥出,就能轰碎一辆坦克;一脚踢出,便能踢飞一辆装甲车。”
温羽凡先是一怔,瞳孔微微收缩,像是没反应过来。
几秒钟后,他嘴角扯出抹僵硬的笑,语气里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愕然:“额……小说里面常有。”
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里,坦克装甲车都是钢铁巨兽,别说用拳头砸,就是炮弹轰上去也得费些劲。
周良说的这些,比武侠片里的飞檐走壁还离谱,除了虚构的故事,他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
“是真的!”周良眼里瞬间窜起急火,像被点燃的引线。
他猛地探身,右手一把抓住温羽凡的胳膊,指节攥得死紧,力道大得让温羽凡骨头缝里都泛起疼意,轮椅的扶手都跟着晃了晃。
“我亲眼所见!”他的脸离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温羽凡的额头,那双眼睛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有激动,有愤怒,还有一丝亲历者才懂的恐惧,“上个月在城郊仓库,我亲眼看见一个男人,抬手就把辆军用吉普砸成了废铁!”
温羽凡被他抓得生疼,更被这话惊得目瞪口呆。
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喉咙里像是卡着团棉花,半天只挤出个变调的“啊?什么!”。
他看着周良眼底那片不似作伪的狂热,心里那杆秤突然晃了:
要说完全不信,周良这副急得要跳脚的模样,比任何证据都有说服力;
可要说信,这事实在太颠覆认知,像硬生生把他拽进了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周良察觉到他胳膊在微微颤抖,低头瞥见自己攥得发白的指节,才猛地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