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页)
今早他已派人将昨夜遇刺之事报入宫中,父皇派了太医诊治,伤口属实,他倒要看看太子如何自圆其说。
正想着怎么对付萧南逸,却隐约听见门外林闪闪的声音,这女人竟把心思动到他身边人身上,还聊得那般热络。
“奴婢见过王爷,衣裳做好了。”林闪闪进来后垂着眼,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鹌鹑。
萧南宴抬眼扫她,目光像淬了冰:“方才在外头跟程明嘀嘀咕咕什么?”
林闪闪手心冒汗,这练武的耳力也太吓人了。“就……就说下午出府采些竹料的事。”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道:“把衣袍拿来,伺候本王更衣。”
林闪闪差点咬到舌头,她是裁缝不是侍婢,哪有伺候王爷更衣的道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指尖触到他腰带时,忽听他闷哼一声,原来是扯动了伤口。
她余光瞥见那道狰狞的刀伤,心头一跳:“王爷慢点,这袍子领口做得宽松,不会碰到伤口。”
她小心翼翼地帮他套上衣袍,指尖偶尔擦过他的肌肤,只觉滚烫得惊人。
萧南宴的呼吸落在她耳畔,带着淡淡的药味,竟让她莫名有些心慌。
“好了。”林闪闪赶紧后退两步,低着头想溜。
“站住。”萧南宴忽然开口,“这狼图腾......是你亲手绣的?”
“是。”
“银线的走法倒是特别。”他抚着衣上的图腾,语气听不出喜怒。他忽然道,“寻常裁缝多用金线,你为何选银线?”
林闪闪心头一跳,这才想起书里提过,萧南宴在北疆时曾中过银箭,对银色器物格外敏感。
她昨晚只顾着还原图腾的肃杀感,倒把这茬忘了。
“回王爷,”林闪闪定了定神,笑道,“奴婢觉得,狼在月下才最显精神,银线在夜里会泛微光,倒比金线更像月下的狼眼。”
萧南宴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勾了勾唇角,那抹笑意却没达眼底:“你倒是心思巧。”
等他换下袍子重新躺好,话锋一转:“听说你昨夜见到沈娘子了?”
来了!他不会以为她这个“内奸”是有目的接近沈云舒吧。林闪闪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笑得无辜:“是,偶遇了程护卫和沈娘子,见她是新面孔,便分了块粟子糕给她。”
“你似乎对她很感兴趣。”萧南宴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只是觉得沈娘子看着亲切。”林闪闪半真半假道,“而且她救了王爷,想必是位心善的姑娘。”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丫鬟的通报:“王爷,沈娘子求见。”
萧南宴抬眼:“让她进来。”
沈云舒走进来时,手里捧着个青瓷碗,见林闪闪也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温顺。
“王爷,民女想着您的伤口,去灶房熬了些对伤口见效快的药。
萧南宴颔首:“有心了。”
沈云舒放下粥碗,目光不经意扫过案上的衣袍,忽然轻声道:“这刺绣真好看,银线绣的狼眼,像活的一样。”
林闪闪暗自咋舌,沈云舒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萧南宴正怀疑她用银线的动机呢。正想打圆场,却听萧南宴转向她:“下午出府去哪?”
“城外竹林,砍些竹子。”
萧南宴挑眉:“砍竹子做什么?”
总不能说做内衣撑子吧?林闪闪灵机一动:“香雾想学编竹篮,我陪她去采些材料。”
萧南宴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道:“让程明多带些人手,近来城外不太平。”
林闪闪愣了愣,这冷面王爷居然还会关心人?正想道谢,却见他闭上眼挥了挥手:“下去吧。”
她如蒙大赦,哪敢耽误两人培养感情,转身就往外走,刚到门口,就听身后传来一句:“袍子......很合身。”
林闪闪脚步一顿,回头时却见他已闭上眼养神,只耳根似乎微微泛红。
她心里偷乐,这位王爷看着冷硬,倒是个嘴硬心软的。
那边沈云舒见林闪闪出去,正想找借口留下培养感情,萧南宴却先开了口:“沈娘子,还有事?”
“王爷,民女想为您把把脉,看伤口恢复如何?”
萧南宴淡淡道:“不用了,宫里的太医已经把过脉了。沈娘子总不可能认为自己比太医医术还好吧。”
沈云舒的脸色微不可察地白了白,前世阿宴从不曾用这种态度对她。
许是自己目前于他而言,还只是个陌生女子,她暗自安慰,得有耐心。
这边林闪闪出了临风院,程明连忙迎上来:“王爷没为难你吧?”
“没,还夸衣袍合身呢。”林闪闪笑道,“下午出府,王爷让多带些人手。”
程明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这就去安排。”
看着程明离去的背影,林闪闪忽然觉得,这王府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