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页)
它们呲着牙逐渐向我逼近,我拼命挥舞柳条,每一次抽打都让一只狗哀嚎着后退。但狗群数量太多,我的手臂很快酸痛不已。一只特别大的狗突破了防线,一口咬住我的裤腿。我惊恐地用柳条猛抽它的鼻子,它松开口。
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我决定赌一把,在抽开一只恶狗后我转身就跑,它们几秒就可以追上我,在它们扑向我的一瞬间,我转身一抽,腾空的恶狗被我抽的倒飞出去,就怎么往复,一只手酸疼了就换一只手。我身体即将缺氧时,那些恶狗齐刷刷的停了下来,我终于逃出了山岭的地界。
第四章:鬼市奇遇
翻过山岭,半山腰出现了一个看似祥和的村庄,炊烟袅袅,欢歌笑语。这鸟不拉屎的诡异地方出现个这种村子?这些恶鬼的演技也太差了,我强忍疲惫绕开它,到达山顶才回头——村庄变成了废墟,悬挂的人头代替灯笼,村口木牌上写着恶鬼村三个血字。
山下远处,诡异的绿光闪烁——鬼市。
鬼市的规模超乎我的想象。数百个摊位排列在宽阔的谷地中,每个摊位前都挂着不同颜色的灯笼,照亮了琳琅满目的商品。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香味,混合着腐朽和硫磺的气息。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市场,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一个摊位前,青面獠牙的商贩正在叫卖各种寿命——像丝线一样的东西,有的鲜红透亮,有的灰暗干枯,标价从几年到几十年不等。几个形容枯槁的鬼魂正在讨价还价。
旁边摊位上摆满了瓶瓶罐罐,里面浸泡着各种器官和五官。商贩是个没有脸的家伙,它正用一个长柄勺从罐子里舀出一颗眼球,递给一个缺少眼睛的顾客。
更远处,一群鬼魂围着一个说书人,它每讲一个故事,就会从口中吐出一团发光的雾气,听众们争相吸入,然后露出陶醉的表情。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继续向前走,一路上能看到几个活人,从衣着辨别出来,但更多的是……非人?突然,前方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来。一阵清脆的铜铃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纸页翻动的沙沙声。
借过,借过。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支诡异的队伍正穿过市场:四个惨白的纸人抬着一口黑漆棺材,棺材上缠满了红绳和铜钱,周围钉着九颗漆黑的钉子,每颗钉子上都刻着复杂的符文。棺材不断发出咚咚的撞击声,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挣扎,但棺材纹丝不动。
棺材两侧各有一匹纸扎的马,诡异的是,这些纸制品的动作流畅得如同活物。队伍前面是两个开路的小纸人,它们边走边撒纸钱。
棺材上坐着一个白发白眉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穿着一件黑色长衫,腰间挂着一串铜铃。他苍白的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
当队伍经过我面前时,少年突然转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咦?活人?他示意队伍停下,轻盈地从棺材上跳下来,走到我面前。他比我矮半个头,但气场强大得让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少年绕着我转了一圈,鼻子抽动了几下:阳气衰弱,阴气缠身...你在阴间呆了多久了?
我...我不知道。我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可能一天?两天?
看你这状态,至少三天了。少年摇摇头,活人在阴间最多撑七天,你这样子...他突然伸手按在我胸口,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三盏灯灭了两盏,不妙啊。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呆呆地看着他。少年突然笑了:有意思,跟我来吧。他转身要走。
等等!我鼓起勇气问,你是谁?那棺材里...是什么?
少年回头,嘴角勾起一个神秘的弧度:殷无咎,早年间对木匠颇感兴趣,经常制作一些木器,偶然间接触到了鲁班的厌胜术,就自学了一点,后又遇到一位路过村子的民间术士,他看我天赋极佳,就传了我一些小法术,主要是阴纸术,现在兼职阴差。他拍了拍震动不止的棺材,这里面?一个不听话的小东西罢了。
棺材适时地发出一声特别猛烈的撞击,整个棺材都跳了一下,但那些红绳和铜钱立刻发出微光,将震动压制下去。
别担心,殷无咎笑着说,九煞镇魂钉加捆尸索,它出不来。他转身走向棺材,跟上来吧,你不是想回阳间吗?
我浑身一震:你能帮我回去?
殷无咎已经重新坐回棺材上,闻言回头冲我眨眨眼:也许能,也许不能。但总比你在这里乱转强,对吧?
队伍继续前进,我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纸人们对我视而不见,继续它们的任务。棺材里的撞击声越来越剧烈,我不禁想象里面关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别管它,殷无咎头也不回地说,越理它越来劲。他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随手贴在棺材上,撞击声立刻减弱了许多。
第五章:酆都惊魂
我们穿过熙熙攘攘的鬼市,周围的鬼魂纷纷避让。我注意到有些鬼魂看我的眼神充满贪婪,但在殷无咎面前都不敢造次。
那些...为什么这么怕你?我小声问。
殷无咎轻笑:因为我能让它们连鬼都做不成。他拍了拍棺材,就像这位一样。
路上殷无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的遭遇看这副这样子,应该是横穿了金鸡山,恶狗岭,和恶鬼村吧,这三个地方是逝者需要通过的第四五六关,也就你运气好,不知道多少人,哦不对,多少鬼葬身在了那里。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骚动起来。一个高大的黑影拦住了去路——那是个穿着古代官服的鬼,脸色铁青,舌头垂到胸前。
殷大人,那吊死鬼恭敬地行礼,判官大人命小的来问,这次的货可还安稳?
殷无咎不耐烦地挥挥手:告诉老崔,我殷无咎办事他还不放心?明天准时送到阴律司。
吊死鬼唯唯诺诺地退下。队伍继续前进,很快来到鬼市边缘的一条大路上。这条路比鬼市的道路规整许多,铺着青石板,两侧立着石灯笼,里面燃烧着青白色的火焰。
这是黄泉路的分支,殷无咎解释道,沿着这条路走,能到酆都城。
我心头一跳:你要带我去酆都?
不然呢?殷无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得先交差,然后返回阳间,我也是活人,不能在阴间多留。
我还想再问,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差点摔倒。殷无咎眼疾手快地扶住我,他的手掌冰凉刺骨。
啧,阴气入体太深了。他皱眉道,得快点,不然你真要变成它们的一员了。
他让我坐在棺材后面,纸人队伍再次启程。我紧紧抓住棺材边缘,生怕掉下去。棺材里的东西似乎感应到了活人的气息,又开始猛烈撞击,这次连那些符文都开始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