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棋局为笼:权臣的囚徒医妃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一章(第5页)

次日傍晚,我换上灰色短衫,将长发束在发间,背上小包,包里装着银针、小刀和几包药粉。避开巡夜的下人,我从后门溜了出去。

城北的夜格外冷,寒气从靴底往上钻,呼出的气息很快凝成雾。沿着地图上的记号,我摸到粮仓附近,果然看到一排看似废弃的木屋。木屋后墙的砖石有几处颜色明显不同,我伸手按下其中一块,墙面微微松动,露出一道暗门。

暗钥插进去,轻轻一转,门应声而开。里面是一条极狭窄的通道,石壁潮湿,能听见水滴声在远处回响。我屏住呼吸,顺着通道前行,越走越能感到一种压抑的气息。

前方的石壁处,有两名全副武装的禁军把守。他们神情冷峻,手中的长枪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寒光。

我深吸一口气,将铜令从怀中取出,举到灯下。

其中一名禁军瞳孔猛然收紧,立刻单膝跪下:属下恭迎令主。

另一人也俯身行礼,我压低声音:开门。

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一股带着血腥味的冷风扑面而来。里面的囚室一字排开,昏暗潮湿,铁链叮当作响。

我一眼就看到了被关在最里侧的将军——他双手被铁链锁着,面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凌厉。

是你他显然没料到我会来。

我快步走过去,从袖中取出一小瓶药粉洒在锁孔上,铁锁发出轻微的腐蚀声,不一会儿便松开。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走。我递给他一把匕首,将铜令塞进他手里,你比我更知道怎么用它。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带着我往外走。

我们刚走到出口,外头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刀剑碰撞的声音。禁军护卫立刻上前挡住,喊道:有刺客!

接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闯了进来,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沈砚。

他站在昏黄的火光中,目光落在我和将军身上,像是对两个不听话的棋子略带耐心的主人。

真是有趣。他的声音不大,却能盖过所有嘈杂,我原本还在想,这铜令会落在谁手里,现在看来,答案比我想得还要快。

将军握紧铜令,冷声道:你这是在逼我站到你对立面。

你从来都不在我这边。沈砚淡淡笑着,眼神却锋利得像刀,不过没关系,棋局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更多的火把从通道外亮起,将出口封得严严实实。

而我,忽然意识到,这次并不是单纯的抓捕——沈砚是特意等在这里,看我们主动落子。

第七章

火中落子

火光映照下,沈砚的脸半明半暗,像一张永远看不透的棋谱。

禁军列阵,将出口封得死死的。铁甲相互摩擦的声音沉重而压抑,像是在为某种无法挽回的局面敲响战鼓。

将军缓缓上前一步,手中的铜令在火光中闪着冷光。他的声音低沉:让开。

沈砚看着他,神色平静:这是命令,还是请求

我能感觉到将军握着铜令的手在收紧——那是他仅剩的筹码,可对方显然并不急于出手,甚至像是在等他犯错。

沈砚,你不怕我调动禁军吗将军的目光像刀锋一样逼过去。

怕沈砚微微一笑,指了指四周的士兵,你确定他们会听令牌的,还是听我的

空气骤然凝固。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这枚铜令从被送到我手中开始,就不再是一件单纯的兵符,而是一枚被精心安置的棋子——谁握着它,谁就会成为这场局的焦点,而焦点永远暴露在杀机之下。

我向前半步,将身体挡在将军前面:既然大人早已算到我们会来,那我们现在的选择是什么

很简单。沈砚目光落在我脸上,缓缓道,留下,册封礼如期举行;或者——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看似温和的冷意,死在这里。

将军忽然一抬手,把铜令重重丢到地上,金属落地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拔出匕首,目光凌厉:既然都是死,不如先杀出一条路。

我知道,他是在给我争取时间。

火光晃动间,他猛地冲向一侧的士兵,长刀与匕首交击出火星。场面瞬间混乱,我趁机将怀里的暗钥塞到腰间,低身钻进人群的缝隙。

沈砚并没有下令立刻杀人,只是站在原地,目送我移动。他的目光像是穿透了混乱,直接落到我的眼底,那种笃定让我脊背发凉。

我冲到通道另一端时,突然被人从后面扯住手腕。回头一看,是二皇子。

跟我来!他低声道,不容我拒绝,拉着我钻进一条被火光遮蔽的侧门。

侧门的尽头,是一段极窄的台阶,向下延伸,弥漫着潮湿的冷气。二皇子带我一路下行,直到眼前出现一扇厚重的石门。他取出一个同样刻有花纹的铜片插进石缝中,石门缓缓开启。

这是另一道禁军的门。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你手里的暗钥,可以打开最里面的机关,只有那里能真正调动他们。

我心口一震:为什么不直接交给将军

因为他信不过我,也信不过你。二皇子的目光沉了沉,而我更清楚,若要赢沈砚,必须由你来落这一子。

石门后是空旷的地下长廊,两侧整齐排列着铠甲与兵器,尽头的高台上立着一尊巨大的铜制战鼓。二皇子指向鼓前的锁孔:用暗钥。

我走上前,将暗钥插入,轻轻一转,锁扣应声而开。战鼓下方的机关启动,轰鸣声顺着暗道传开,像惊雷一样在地底回荡。

二皇子低声道:一炷香内,他们会集结。到那时,你必须决定,调动他们去救谁——将军,还是你自己。

鼓声一遍遍撞击在我的耳膜上,仿佛催促我立刻给出答案。可我知道,无论选择哪一边,都会有人因此死去,而活下来的人,也许会恨我一辈子。

我站在战鼓前,指尖还握着那枚冰凉的暗钥,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火光在长廊的尽头摇曳——沈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