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页）

没什么！她啪地合上本子，耳根发烫。

陈默坏笑着溜走了，留下周小雨独自面对林阳。夕阳透过百叶窗在他们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紧张?林阳靠在桌边，声音柔和下来。

周小雨诚实地点点头：我怕做不好...

知道我第一次主持学生会会议时什么样吗?林阳压低声音，我把议程表拿反了，还叫错了三个人的名字。

周小雨忍不住笑出声，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些。

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领域。林阳递给她一瓶矿泉水，我永远搞不定艺术相关的东西，所以特别佩服像你这样有天赋的人。

水瓶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到周小雨指尖，凉凉的。她第一次认真打量林阳——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校服领口有些皱，与平日完美的形象不太一样。

你很累。这句话脱口而出，周小雨立刻后悔了自己的冒失。

但林阳只是怔了一下，然后笑容变得真实了许多：这么明显吗?下周有期中考试，还有篮球联赛...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计划本，密密麻麻写满了日程。我爸说，优秀是一种习惯。

周小雨看着那个令人窒息的时间表，突然明白了什么。她鼓起勇气指了指其中一页：这里，午休后直接去训练，你根本没时间吃饭。

林阳愣住了：你怎么注意到...

画人物速写要先观察细节。周小雨轻声说，你每次下午第一节课都会揉胃部。

一阵沉默后，林阳大笑起来，笑声清澈得像春天的溪流：周小雨，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观察者。

那天之后，周小雨花了整个周末设计封面。她在纸上尝试了各种构图，最终决定用校园全景作为背景，前景是不同姿态的学生剪影——读书的、奔跑的、仰望天空的。

周一早上，她比平时早一小时到校，把设计稿放在学生会办公室门口。中午，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封面太棒了！全体编辑一致通过。PS：我是林阳，存一下号码?

周小雨把手机贴在胸口，感觉心跳快得不像话。她小心翼翼地保存了联系人，回复了一个简单的谢谢。

下午美术课上，班主任突然走进来：周小雨，美术组组长想见你。

美术室里，严肃的美术组长张老师推了推眼镜：校刊封面是你设计的?

周小雨紧张地点头，等待批评。

构图很有想法，透视也准确。张老师递给她一张表格，考虑加入美术社吗?下个月有全市中学生艺术展。

周小雨接过表格，手指微微发抖。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画能得到专业认可。

放学路上，林阳突然从后面追上来：听说你被张老师钦点了?

你消息真灵通。周小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学生会主席的特权。林阳调皮地眨眨眼，周五有场篮球赛，来看吗?我给你留前排座位。

周小雨的心跳漏了一拍：我...我得准备艺术展的作品...

就当收集素材?林阳倒退着走在她前面，我保证会表现得特别帅。

阳光穿过梧桐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周小雨突然想起自己素描本上那些静止的画面，而眼前这个生动的林阳更加耀眼。

好。她听见自己说。

周五的篮球场座无虚席。周小雨坐在张瑶旁边，紧握着速写本。当林阳带队入场时，全场爆发出欢呼。

你男神今天格外卖力啊。张瑶捅了捅她，第三节已经得了20分。

周小雨没有回答。她的铅笔在纸上快速移动，捕捉林阳每一个动作——突破时的爆发力，投篮时绷紧的背部线条，还有暂停时给队友鼓劲的坚定表情。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林阳的队伍以十分优势获胜。他满头大汗地跑到看台边，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周小雨伸出手：画得怎么样?

周小雨慌乱地把速写本藏到身后，引来周围一片起哄声。林阳却只是笑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下周艺术社面试，加油。

回教室的路上，张瑶一直用手肘撞她：还不承认?全校都看出来林阳对你有意思了！

他只是欣赏我的画...周小雨小声辩解，却忍不住翻开速写本。最新一页上，夺冠的林阳正对着看台灿烂地笑，而她悄悄在角落画了一个小小的自己。

那天晚上，周小雨收到了林阳的信息：下周要交艺术展作品了吧?需要模特随时叫我。

她反复读着这条消息，最后回复：其实...我想画一组运动中的速写，你能再打一次篮球给我看吗?就我们两个人。

发完她就后悔了，把脸埋进枕头里。手机很快震动：

周日早上七点，体育馆见。记得带够素描纸。

周小雨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跳起来去准备画具。窗外的月光洒在书桌上，照亮了她摊开的素描本——那里面的林阳正从一个遥远的梦，一步步走进她的现实。

第三章

周日清晨六点半，周小雨已经站在体育馆侧门前，怀里抱着素描本和铅笔盒，脚边放着装满颜料的水彩工具箱。晨露打湿了她的帆布鞋尖，初秋的风带着微凉的触感。

来这么早?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