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5页）
林雪检查着刚抢来的手枪弹匣:杜青松最后说的β1.23参数，我在蓝宝石项目文件里见过.她抹去脸上的雨水，是生物样本活性指数.
耳机里传来狙击手的确认信号.我做了个分散包抄的手势，自己则径直走向正门——既然面具已经脱落，现在需要的是震慑力.
生锈的门锁在三次撞击后崩开.迎面而来的不是子弹而是刺骨的寒气...整个仓库内部改造成了巨型冷藏库!
别动!二楼传来拉枪栓的声音，再走一步就...
莫凡的狙击步枪先响了.控制室玻璃爆裂的同时我们三人呈三角阵型突入.我的靴底踩在地面结霜的铁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左侧货架后闪出的人影还没举稳武器就被林雪一枪击中膝盖.惨叫声中我认出这是陆氏集团的安保制服.
恒温装置在地下室!莫凡边换弹夹边指向升降平台，但需要虹膜验证!
通往地下的铁梯结着厚厚的冰霜.当我的视网膜对上扫描仪泛出的红光时，系统突然发出机械女声:欢迎回来，程锦山先生.
林雪的呼吸在我耳后凝成白雾.这不可能...她盯着缓缓开启的气密门，你父亲去世后明明...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僵在原地——
二十个圆柱形培养舱排列成DNA双螺旋结构，每个舱体都浸泡着不同发育阶段的人类胚胎!幽蓝的维持液灯光下可以清晰看到标签上的编号:【CX-0915-01】至【CX-0915-20】.
中央控制台的屏幕上跳动着实时数据流:【α=0.78】【β=1.23】...正是杜青松写给我的参数!
这是克隆实验室...莫凡的声音变了调，老板...那个01号胚胎的生物年龄显示是25岁...
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25岁...正是火灾那年我的年龄!父亲用专利技术保存的不只是证据...而是整个程氏家族的生物备份!
林雪突然冲向角落的主机:这里有外部接入痕迹!她调出的访问记录让我的血液冻结——【用户LZY0915于今日18:32远程登录】.
屏幕闪烁间突然切换成监控画面:苏黎世银行保险库里，陆振业正抚摸着某个培养舱露出诡异的微笑.你以为自己在复仇?他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回荡在实验室里，可怜的孩子...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战.
画面再次切换成一纸发黄的股权协议:【1989年陆振业委托代持协议】下方赫然签着父亲的名字!而受益人签名栏里的指纹经过放大比对...确实是陆振业的!
三十年前我用别人的名字创立了程氏集团.视频里的陆振业摘下手表露出内侧纹身——和我父亲一模一样的家族徽记!你父亲不过是我雇来当门面的傀儡...
冷冻舱运作的嗡鸣声中我感到世界观正在崩塌.所有复仇计划都建立在错误的前提上...如果连仇恨的对象都是假的...
尖锐警报声骤然响起!莫凡看着掌上电脑惊呼:有车队接近!至少十辆车!
监控画面自动切换到仓库外围: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正在散开队形，为首的周远手持扩音器说着什么...而他身边被押解的身影——
杜青松!林雪扑向屏幕.老人满脸是血地被按在车前盖上，脖子上贴着某种注射装置.
主屏幕弹出倒计时窗口:[05:00]开始逐秒递减.陆振业的声音再次响起:交出专利密钥或者看着他死...顺便说一句，Lina小姐颈动脉里也有同样的小礼物.
我猛地转头看向林雪——她正摸着自己后颈处一个几乎察觉不到的针眼疤痕，脸色瞬间惨白.
别听他的!她抓住我颤抖的手，那些胚胎一定有原因...
四分三十秒.
冷藏室的低温让暴露的伤口痛得更加清晰.Mo已经开始布置防御工事:前后门都堵死了，但我们有地下管道优势.
三分十五秒.
主屏幕突然分屏显示出两处实时画面:一边是被按在车头的杜青松;另一边竟然是海城电视台直播车里的新闻主持人!这意味着我们的每个举动都在全网直播...
二分四十秒.
林雪拆开了主机硬盘塞进防水袋:不管基因真相如何，VX神经毒素配方是真的!她给我看文件上的红十字标记，这才是他们真正要销毁的证据.
一分五十秒.
我从最靠近门口的胚胎舱取出01号样本管——如果这真是我的生物备份...父亲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四十五秒.
周远的最后通牒通过扩音器传来:出来投降否则开始处决!
当倒计时归零瞬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排水程序!蓝色维持液迅速下降露出里面胚胎的真实样貌...每个透明罩内壁上竟然都用激光刻着同样的公式:
【VXantidote=αβ×0915】
与此同时仓库各个角落的音箱爆发出刺耳的白噪音频率!外围的黑衣人纷纷捂住耳朵倒地抽搐——这正是当年保安描述的幻觉前兆!
现在!我拽起林雪冲向紧急出口，这是父亲设计的防御系统!
我们钻入地下管道的刹那听到上方传来爆炸声.Mo留在后面的干扰装置起作用了.黑暗狭窄的空间里只能凭触觉前进，直到前方出现微弱的月光...
爬出排水口的瞬间警笛声响彻整个工业区.Lina瘫软在我怀里喘息:那公式什么意思...
远处天空泛起鱼肚白时我终于想通了其中关联:0915不仅是我的生日...更是VX解毒剂的分子式编号!那些胚胎根本不是克隆体...而是活体制药工厂!
父亲的最后一招棋终于明朗——他用专利技术培育的人造器官能够持续生产解毒剂。这才是陆振业必须毁掉的真正遗产...
手机在这时候震动起来。【看直播】陌生号码附带的链接跳转到新闻页面:陆振业正在召开紧急记者会宣布重大医学突破...基于家族遗传病研究的新型神经解剂...而他手中试管的标签上清清楚楚写着:
【CX-0915-VX】
7假面舞会
海城医学中心的新闻发布会现场挤满了记者。我站在对面大楼的安全屋里，透过望远镜看着陆振业在台上侃侃而谈，他手中的试管在聚光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确认了，是01号样本。莫凡盯着光谱分析仪，但他稀释了一百倍...根本无效。
林雪正在拆卸那条蓝宝石项链。看这里。她用镊子从宝石底座夹出一片比指甲还小的晶片，父亲临终前说...这是最后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