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页)
他抬眸,认真得像在宣誓:“你受过烫,所以不能再受。”
夜里,她因为旧伤口疼得睡不着,他便把掌心搓热,覆在她的小腿骨上,一下一下顺着经络。
“谢宴廷,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不是‘好’。”他吻她发顶,“是赎罪,替所有没来得及对你好的人。”
第六个月,谢宴廷跑完第一次五公里,因为她在终点。
他气喘吁吁把一枚银色小牌塞进她手心,是赛事纪念牌,上面刻着“fish
with
you”。
背面被人用激光重新刻了一行小字:
“晚舟归港,自此不流浪。”
一年后,“晚舟基金”成立发布会。
谢宴廷把主理人名牌别在她胸前,动作轻得像对待一朵将开的栀子。
台下闪光灯连成一片,他侧身替她挡风。
有人提问:“谢先生为何用私人资产启动基金?”
谢宴廷握住姜晚凝的手,十指相扣,答得坦然:“因为我太太的血管里,流过太多人的贪婪。我想让别人的血,只流希望。”
五个月后,冰岛十二月,极夜漫长。
蓝湖教堂通体由玻璃打造,极光像一匹巨大的丝绸在天幕里翻滚,绿得惊心动魄。
姜晚凝穿极昼白纱,裙摆缀满手工缝制的微型姜花,每一朵芯里都藏着一颗夜明珠,走动时像把银河披在身上。
手捧花是栀子与姜花交错,外层覆一层极细的冰纱,花语是“迟到的花开”。
谢宴廷站在玻璃穹顶下,西装领口别着一枚用当年小姜饼模具做的胸针。
誓词是他自己写的。
“我曾沉睡三千里深海,黑暗、冰冷、无声。
你是唯一穿过水层的月光,照在我脸上,像照在一枚早已放弃呼吸的贝壳。
今天起,我愿意做潮汐,只为你涨落;做月光,只为你倾泻。
余生所有日出,都先经过你的眼睛,再抵达我的心脏。”
交换戒指时,谢宴廷单膝下跪,钛合金戒指内壁嵌着一枚微型芯片。
“怕你迷路。”他笑着说,“整个地球那么大,我总能第一时间找到你。”
姜晚凝眼眶发热,低头吻他指背。
那一瞬,极光骤然大盛,绿光透进玻璃穹顶,像给他们镀上一层永不褪色的霜,也照亮了姜晚凝心底最后一道暗河。
那里,冰已全部融化,只剩春水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