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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停妻另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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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我是宋城的未婚妻顾清然。此刻正因为他的原因,被契丹人挟持在军营中,短短三天他们为了逼我交出布防图,对我严刑拷打肆意侮辱。我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当听到宋城杀入军营的消息,更是把我拖到帐外撕碎我仅有里衣让我不着寸缕置于人前。他们要让宋城丢脸。

我想咬舌自尽,可是口中被塞着口巾。四肢被折断。无法动弹。此刻像个死狗趴在地上。混乱中,我听到宋城声音。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四肢还是无法动弹。床边有个10几岁小丫鬟在伺候。一位年长大夫在旁边给我治伤。

一晃数日,我的未婚夫宋城一次也没来看过我。想到这,一颗眼泪不经意从眼角滑落。

我与宋城从小就认识,两家是世交。

当年,宋伯父因受太子巫蛊案牵连,惨遭斩首。宋伯母与尚年幼的他和妹妹宋娇娇就此沦落,没入奴籍。幸得父亲念及旧情,出手将他们偷偷赎出,接入府中安置。

我与他便是在顾府一同长大的。父亲当年为替宋伯父翻案,不惜开罪于人,竟遭仇家买通山匪,落得个被乱刀杀害的下场。自那以后,我与他之间的情分添了更重的牵绊,而我也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那年我才十二岁,宋城比我大两岁。他紧紧抱着我,声音里满是哽咽,却字字清晰地说,从此他就是我的依靠。等他长大了,一定要娶我为妻,生生世世护着我。

我耗尽顾家所有的人脉与财力,为他疏通关节、改换身份。十五岁那年,我亲自送他踏入了军营。

军营的号角声在巷口荡开时,我替他理了理浆洗得笔挺的军衣领口。他望着我,眼里有少年人少见的沉熟,伸手将我鬓边一缕乱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些微的粗糙——那是这两年跟着武师习武磨出的薄茧。

等我。他只说这两个字,声音被风卷得有些散,却像钉子一样钉进我心里。

我没应声,只把一个绣着顾家纹章的锦囊塞进他手心。那里面是我连夜抄录的人脉名录,边角被指尖摩挲得发皱。他攥紧锦囊,转身汇入新兵队伍里,背影在朝阳里拉得很长,直到被营门的阴影吞没。

他升什长那年,我变卖了最后一处祖产的田契,换了批紧缺的药材送进他所在的营部。信使带回他托人捎的一对银镯子,样式粗朴,却打磨得光滑,说是在镇上市集买的,等我回来,亲手给你戴上。我把镯子收进妆匣最深处,摸上去时,总像能触到他信里写的那句——顾家的恩,我要用一辈子来还。

我在府中照看着他那常年卧病的母亲,还有尚在垂髫的妹妹。不愿让这些琐事拖累他在军营的脚步,我早早便踏入市井,用我娘教授医术开药铺。

这般辛苦,不过是想替他攒下一份家业。等他归来时,不必再为生计发愁,能有份安稳的根基——这既是给他的底气,也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实在的支撑。

宋城果然不负所托,在军营里凭着一股狠劲和智谋崭露头角,竟得了崔大帅的青睐。从最初的小兵到百夫长、千夫长,再到后来独领一营的校尉,他的官阶像阶石般一阶阶往上垒,捷报顺着驿道传回时,连街坊都知道顾府养出了个有出息的将军。

待他在军营站稳脚跟,我学医也略有所成。揣着那只他送的银镯子,将府中诸事托付妥当,便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带着一箱子亲手配的药,踏上了去往边关的路。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从前都是我在后方等着,如今他在的地方战事吃紧,我这身医术,总该替他挡一挡刀光剑影才是。

到了军营,才真正见识到战争的残酷。断戟残垣间,常有士兵为护家国倒在沙场上,他们弥留之际望向故土的眼神,深深烙在我心里,也让我救死扶伤的念头愈发坚定。

我将从我娘那里学来的缝针术用到极致,指尖捏着细如发丝的针线,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穿梭,每一针都系着生的希望。军营的医帐里,烛火常常彻夜不熄,我守着一张张痛苦的脸庞,清创、缝合、换药,累得睁不开眼时,就趴在桌案上歇片刻,醒来又接着忙碌。

那些日子,身上总带着洗不净的药味与血腥味,可每当看到士兵们从昏迷中醒来,虚弱地说声多谢顾姑娘,便觉得一切辛苦都值了——这既是在护着他们,也是在护着宋城守的这片疆土,护着我们曾许下的将来。

那时的宋城,待我依旧关怀备至。他既赞赏我为军中所做的一切,又念及未婚夫的身份,事事护我周全。

我们的情分在军营中并非秘密,人人看在眼里,可这份昭然的亲近,却悄悄为我埋下了杀机。

军中出了叛徒,将宋城计划出卖给了契丹人。我去给宋城报信却被活捉,被抓的那一刻我便知他们的算盘——一来逼我交出城防图,二来要我写下劝降信,让宋城放弃抵抗。

我怎么能对不起宋城信任背叛我的国家。我咬着牙硬挺着等宋城来救我。可是契丹人最后却用那样方式凌辱我。

那些回忆刚浮上来,眼泪便不受控地从眼眶滚落。

如今我四肢俱废,连抬手拭泪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冰冷的泪珠滑过脸颊。

屋顶的窗棂外,隐约有细碎的议论声飘进来。

宋将军这回打了胜仗回京城,被皇上封为二品大将军……

何止啊,他还得了皇上恩典,特赐了右相府的千金陈玉梅做正妻呢……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进心里。屋内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下,沉重得像是要把这具残破的身子碾碎。他成了风光无限的将军,身边有了新的归宿,而我……

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话分明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在契丹营中那些日子,我早已断了与他再续前缘的念头。纵然清白未失,可被那般折辱,多少双眼睛看过了不该看的……这般残破身子,哪里还配得上说什么嫁娶早已是没脸再站到他面前的了。

可他们偏要把这些风光与新许的姻缘,一字一句砸进我耳朵里。

是觉得我还不够难堪还是想彻底断了我最后一丝妄念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窗外的寒气,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人连呼吸都发疼。

如今我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若手脚能好起来,便即刻离开京城这是非地。

那一瞬间,求生的意志猛地从心底窜起——我不能死在这里,必须好好治病,好好活着。

许是这股意念太过强烈,连宋城为我请来的大夫也格外尽心。两个月光阴流转,当指尖终于能微微蜷动,腿脚也能勉强发力时,我望着自己渐渐有了知觉的肢体,眼眶忽然热了。原来只要不肯认输,连命运都肯多给几分转机。

这天,小丫头扶着我的胳膊,陪我在院子里慢慢挪步。经过这几个月的调养,我总算能重新下地走路了,只是脚步还不稳,走起来一颠一簸的,像踩在晃动的浪尖上。身上的伤口也在一点点收口,只是愈合处都泛着淡淡的粉红,像被岁月烙下的印记,怕是这辈子都要带着这些疤了。

忽然,院门外传来吱呀一声轻响,两抹身影走了进来。来人穿着一身华丽的锦缎衣裳,头上插满了珠翠,阳光洒在上面,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正是宋城的母亲和妹妹。

可她们脸上没有半分往日的亲热,只拿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扫着,那目光像带着钩子,细细打量,仿佛我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物件。尤其是宋城的妹妹,眼里的不屑与轻视几乎要溢出来,还夹杂着几分说不清的愤怒。我心里犯着嘀咕,实在想不出哪里得罪了她,就听见她冷冷地开了口,声音里淬着冰:你怎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