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页)
黑老大要追,被司机拦住:让她去。她长大了,得自己闯。黑老大望着门口,眸中是复杂的心疼与骄傲。
若水冲到公司,直闯那几个匿名举报她的同事工位。她把文件甩在桌上:我知道是你们搞的鬼!但我没靠关系,每一份绩效都是我熬夜做的!同事们面面相觑,有人嗫嚅:是,是您父亲的旧部逼我们的。若水怔在原地,突然懂了黑老大那句没处理干净的重量。
她回病房时,黑老大正和司机低声交谈。看见她,黑老大起身:我送你回去。车上,若水望着车窗外后退的霓虹,突然说:我想知道当年抢劫的细节。黑老大指尖摩挲着方向盘,沉默良久:那年我赌债缠身,鬼迷心窍抢了珠宝店,逃跑时为躲野猫闯红灯,才害你妈和当年的车祸。他声音哽咽,这些年,我连你妈的坟都不敢去。
若水别过脸,泪落无声。车停在她和养父的出租屋下,若水下车前,轻声说:明天我陪你去看妈。黑老大的眼眶瞬间红透,忙别过脸看向前方,喉结滚动:好。
次日清晨,黑老大带着若水站在妻子墓前。照片里的女人笑靥温柔,若水望着与自己眉眼相似的轮廓,突然跪下:妈,我是若水,我回来看您了。黑老大蹲在旁,手抚上墓碑:阿珍,我带咱女儿回来了。风过林梢,像是故人应答。
从墓地回来,黑老大着手彻底清理旧部。那些曾背叛他、伤害若水的人,被他一一惩戒。公司里,若水的工位被光明正大地安置在高层区,同事们的态度从嘲讽转为敬畏。可若水却在某天递交了辞职信,她要靠自己的能力创业,证明给所有人看,也证明给自己看。
黑老大虽不舍,却全力支持。他暗中注资,却让资金经了七八道手,伪装成天使投资的模样。若水的工作室在老街区挂牌那天,司机坐着轮椅来剪彩,黑老大站在人群后,看着女儿意气风发的模样,眼眶湿了又湿。
工作室刚有起色,网络上突然掀起巨浪,黑老大亲女靠爹上位的词条登顶热搜,配图是若水从黑老大车上下来的照片,还有她工作室的神秘投资明细(被人刻意篡改过)。若水看着手机上的恶评,指尖冰凉。
黑老大的电话瞬间打爆,旧敌们趁机落井下石,公司股价暴跌。他捏碎了手机,眼底是森冷的杀意:查!谁在背后搞鬼!
司机把若水护在身后,对着赶来安慰的黑老大说:别让若水卷进这滩浑水。她想干净创业,就由着她干净。黑老大沉默良久,最终点头。他让公关部发声明:若水工作室为独立运营,与我司无资金往来。又暗中派律师团队追查造谣源头。
若水却在此时做了个大胆决定,开直播回应。镜头前,她举着工作室的财务报表,声音哽咽却坚定:我叫若水,我爸是黑老大,但我工作室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和团队熬夜做方案、跑客户赚来的!那些说我靠爹的人,你们可以质疑我能力,但不能否定我的努力!
直播弹幕从嘲讽渐转为支持,有人刷姐姐好飒,有人道歉。可黑老大的旧敌怎会善罢甘休他们买水军刷你爸是抢劫犯,你也好意思谈干净,舆论再次反转。
若水关了直播,躲在工作室角落掉泪。黑老大赶来时,她扑进他怀里: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放过我黑老大抚着她的背,声音发颤:是爸的错,爸没给你干净的出身。若水抬头,泪眼中是决绝:我不在乎出身!我只恨自己不够强,护不住您和养父!
当晚,黑老大孤身赴旧敌的鸿门宴。包厢里,旧敌们举杯嘲讽:黑老大也有今天你女儿的前程,捏在我们手里。黑老大冷笑,扯开领口:当年我能从底层杀出血路,现在也能。你们动我女儿,我让你们全家陪葬。说罢,掀了桌子,一场混战爆发。
医院里,司机看着新闻里黑老大受伤的报道,急得要下床,却一头栽倒。若水接到护工电话,疯了般往医院跑。病房里,司机昏迷不醒,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揪着她的心。黑老大赶来时,浑身是伤,却硬撑着安慰:老陈吉人天相,会好的。
司机昏迷的一周里,若水守在床边,黑老大处理完公司事务就来陪她。某个深夜,司机突然醒了,他抓着若水的手:若水,爸要走了,你要好好和你亲爸过日子。若水泪如雨下:爸您别乱说!您会好的!司机摇头,看向黑老大:我把若水交给你了。话音刚落,心电监护仪骤响,医生护士冲进来,将若水和黑老大拦在门外。
手术室的灯亮了又灭,医生出来时,摇了摇头。若水腿一软,栽进黑老大怀里。哭声震得走廊都发颤,黑老大抱着她,泪也落了满脸,这个给了若水半生温暖的男人,终究是去了。
处理完后事,若水把出租屋的钥匙交给房东,抱着司机的遗像站在老槐树下。黑老大陪在旁,看着她红着眼眶却倔强不哭的模样,心像是被钝刀割着。
爸,我想回工作室。若水突然说。黑老大点头,陪她回到那间充满回忆的工作室。若水坐在工位前,翻开司机留给她的笔记本,扉页上写着:若水,不管遇到什么,要像向日葵一样活着。她泪如雨下,却握紧了拳。
网络上的舆论战还在继续,黑老大的旧敌们变本加厉。可若水不再逃避,她在直播间里,把司机的笔记本展示给所有人看:这是我养父的笔记本,他教我善良,教我坚韧。我爸是抢劫犯,但他在赎罪,我也在努力让自己配得上‘若水’这个名字。那些想击垮我的人,你们赢不了。
这场直播后,舆论风向彻底转变,越来越多人支持若水。黑老大的公司也在他的铁血手腕下稳住了股价,旧敌们的阴谋逐一破产。
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若水和黑老大站在工作室顶楼,望着城市车水马龙。黑老大突然说:若水,爸想退隐了。以后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爸陪你过平凡日子。若水笑着点头,却在此时,手机弹出条匿名短信:当年车祸,另有隐情。
匿名短信的提示音在静谧的顶楼显得格外刺耳,若水的指尖在屏幕上悬停良久,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黑老大注意到她的异样,倾身欲看,却被若水偏头躲开。那瞬间,他喉间泛起酸涩,即便父女相认,有些裂痕仍需时间弥合。
是……关于当年车祸的。若水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沉甸甸砸在黑老大心上。他的手不自觉地抓紧西装裤,指节泛白:我陪你查。若水垂眸,将手机屏幕转向他,短信末尾的匿名账号像个黑洞,吞噬着两人的呼吸。
深夜,黑老大的书房亮如白昼。他和若水坐在真皮沙发上,盯着电脑里破译出的匿名者IP地址,指向城郊一座废弃工厂。若水攥着养父的旧怀表,表盖内侧刻着陈平安(司机全名),怀表链与黑老大送她的项链缠绕在一起,像两股拧巴的命运。
我去。黑老大起身拿车钥匙,却被若水按住手腕:我和你一起。她的眸中燃着倔强,黑老大拗不过,只能点头。
废弃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夜风掠过耳畔,裹挟着铁锈味。两人刚踏入厂区,探照灯突然亮起,数十个黑衣壮汉涌出,将他们围在中央。为首的男人摘下面罩,竟是黑老大当年最信任的副手,阿坤。
老大,您不该查当年的事。阿坤的枪口对准黑老大,当年车祸,是我动了手脚。您的车刹车,是我提前剪断的;面包车司机的行车记录仪,是我调换的。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我是为了帮您坐稳位置!您抢劫伤人,要是再背上车祸主责,这辈子别想翻身!
黑老大的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盯着阿坤:你疯了!那是两条人命!若水的世界在这一刻天翻地覆,她踉跄着后退,怀表链从指间滑落,与项链碰撞出刺耳的响。
阿坤突然把枪口转向若水:还有你妈,当年她发现我做假账,我只能……话未说完,黑老大扑过去,子弹擦过他的肩头。混乱中,若水捡起地上的铁棍,却被阿坤的手下制住。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黑老大捂着伤口,怒目而视。阿坤惨笑:我老婆孩子还在他们手里!当年我替您顶罪,他们却撕了协议!我只能靠您东山再起,可您现在一心赎罪,不管我们这些旧部死活!
若水突然尖叫:当年养父说,从车里抱出我时,我颈间就有项链,那我妈,是不是也被你害了阿坤的脸瞬间煞白,手中的枪抖得厉害。
黑老大趁机扑向阿坤,两人扭打在一起。混乱中,枪响了,阿坤眉心溅血,直挺挺倒下。若水尖叫着闭上眼,再睁开时,黑老大正抱着她,身后是阿坤渐冷的尸体。
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黑老大把若水护在身后,对着赶来的警察说:我跟你们走,一切我来扛。若水却死死抱住他的腰:爸,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是阿坤!黑老大的泪砸在她发顶:可我当年真的抢了东西。
警局问询室,黑老大垂着头,将当年抢劫的细节和盘托出。玻璃外,若水看着他疲惫的侧脸,突然读懂了养父当年的隐忍,有些罪,即便不是主谋,也需背负余生。
司机的忌日那天,若水抱着白菊站在墓前。黑老大远远站着,看她把花放在碑前,看她对着墓碑轻声说:爸,我知道您当年为什么瞒我,您怕我恨生父,怕我活在仇恨里。可现在我懂了,仇恨是枷锁,爱才是解药(解药)。
黑老大悄悄转身,却被若水叫住:爸,过来。他怔了怔,缓步走到墓前。若水把另一束花递给他:给妈也献束花吧。黑老大的手颤抖着接过,在墓碑前跪下,泪洒衣襟:阿珍,我带女儿来看你了,我会好好
教她做人,弥补我犯下的错。
从墓园回来,若水接管了黑老大的部分生意,将灰色产业逐一洗白。黑老大则退居幕后,帮她处理人脉与资源。某个雨夜,若水在办公室加班,黑老大送来热汤,瞥见她电脑里的公益项目策划书,为出狱人员提供技能培训,助其重新融入社会。
这是你的想法黑老大的声音里满是骄傲。若水点头:爸,我想让更多像您这样的人,有重新开始的机会。黑老大摸摸她的头,像是回到她幼时,却在此时,若水的手机收到条新短信,发件人是监狱里的阿坤(原来他没死,子弹擦过颅骨):当年你妈的死,另有隐情……
若水的手猛地攥紧手机,指节发白。黑老大注意到她的异样,俯身去看,却被若水快速锁屏。窗外惊雷炸响,雨幕如瀑,将办公室的灯光衬得昏黄。若水望着父亲关切的脸,突然陷入抉择,要不要把这条短信的内容告诉他当年母亲的死,是否真的还有更深的秘密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若水紧绷的侧脸,黑老大站在她身后,呼吸放得很轻。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玻璃的声音像是在催问。
谁的短信他终究还是问了,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若水把手机倒扣在桌面,指尖在冰凉的玻璃上划过:垃圾信息。黑老大没有追问,只是默默把热汤往她面前推了推,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担忧。
深夜,若水躺在公寓的床上,手机屏幕亮了又暗。阿坤的短信像根刺,扎在她心头,母亲的死另有隐情当年车祸现场,养父说母亲是当场断气的,可阿坤的语气笃定得可怕。她起身翻出养父留下的铁盒,里面除了车祸报告,还有一沓泛黄的信纸,是母亲写给未出世的她的。
我的小若水,等你出生,爸爸会教你骑单车,妈妈给你织毛衣。字迹温柔得像水,若水的泪滴在信纸上,晕开一片墨迹。她突然想起黑老大说过,母亲当年发现阿坤做假账,难道这才是她的死因
第二天,若水以探视为由去了监狱。阿坤坐在玻璃对面,半边脸缠着纱布,眼神阴鸷:你想知道真相若水攥紧拳头: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阿坤突然笑了,笑声嘶哑:你爸当年抢劫,抢的根本不是珠宝店,是你妈准备给你治病的救命钱。
若水的世界猛地一震,耳膜嗡嗡作响。阿坤继续说:你妈怀你时查出你有先天性心脏病,她偷偷抵押了房子凑手术费,藏在珠宝盒里。你爸赌红了眼,以为那是她攒的私房钱,半夜偷了就跑。他的声音带着恶意的愉悦,你妈追出去拦他,被他推搡着撞在马路牙子上,当时就动了胎气。后来的车祸,不过是把一切都搅得更乱罢了。
玻璃对面的脸渐渐模糊,若水只觉得天旋地转。她一直以为母亲的死是意外,却没想到背后藏着这样残忍的真相。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母亲的父亲,竟是亲手将她推向深渊的人。
走出监狱时,阳光刺眼得让人落泪。黑老大的车停在路边,他倚着车门抽烟,看到若水失魂落魄的样子,掐灭烟迎上来:怎么了若水看着他,突然觉得陌生又可怕:当年你抢的钱,是不是我妈的手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