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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实习医生发现我姐年龄造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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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嗯,去吧。奶奶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些疲惫。

陈默拎着空暖水瓶走出病房,脚步有些发飘。他径直走向护士站的方向,心脏又开始不安分地加速跳动。走廊里人不多,偶尔有病人家属或护工匆匆走过。离护士站还有十几米远时,他猛地刹住了脚步。

护士站明亮的灯光下,苏晚正站在里面。她背对着走廊,微微低着头,似乎在翻看什么。一个护士在她旁边说着话。

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往墙边阴影里缩了缩,紧紧贴着冰凉的瓷砖墙壁,竖起耳朵。

……下午那个三床家属签的单子是护士的声音,带着点疑惑,苏医生,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陈默的呼吸都屏住了,握紧暖水瓶提手的手指关节泛白。

苏晚侧对着他,只能看到小半张脸。她似乎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某份文件,声音不高,隔着一段距离,陈默听不太真切,只捕捉到几个零星的词:……年龄……笔迹……

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完了!她果然在查!

然而,苏晚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住了。她的声音清晰了一些,带着一种职业化的平静: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提醒一下,下次这类文书,让家属填写信息时注意核对清楚,避免笔误引起后续麻烦。

笔误她说那是笔误陈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死死盯着苏晚的侧影。

护士似乎松了口气:哦哦,好的苏医生,下次一定注意。

苏晚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拿起旁边一个记录板,转身走出了护士站。她步履从容,径直朝着陈默藏身的这个方向走来。

陈默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看着她一步步走近,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紧绷的神经上。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躲开!快躲开!

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苏晚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消毒水混合着淡淡冷香的气息。她似乎根本没注意到阴影里这个几乎石化的人,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陈默几乎能感觉到她白大褂衣料带起的细微气流拂过自己手臂。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等待着审判。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那清脆的脚步声没有丝毫停顿,径直向前,拐进了另一条通往医生值班室的走廊。

陈默猛地睁开眼,只来得及捕捉到她消失在转角处的一抹白大褂衣角。他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后背的T恤已经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一片冰凉。巨大的惊悸过后,是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

她放过了他为什么那句轻描淡写的笔误,是替他遮掩还是……另有所图那个玩味的眼神再次浮现在脑海,像幽暗的漩涡。陈默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上来,比刚才被揭穿的瞬间更让他不安。他低头看着自己还在微微发抖的手,暖水瓶沉甸甸地坠着。

必须搞清楚。必须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

深夜的住院部走廊,死寂得如同深海。惨白的顶灯隔一盏亮一盏,投下冰冷而狭长的光带,将寂静切割成一段一段。浓重的消毒水气味沉甸甸地压在空气里,几乎令人窒息。陈默背靠着冰凉刺骨的瓷砖墙壁,像一尊快要冻僵的石像。他在这里已经站了快一个小时,眼睛死死盯着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门——医生值班室。

门缝底下透出的一线微光,是他全部的目标。

他必须进去。那份可能暴露他伪造签名的原始文书,那份该死的源头证据,一定锁在苏晚的柜子里!只有把它彻底毁掉,才能把笔误这个脆弱的谎言真正坐实。奶奶的住院费,好不容易才凑齐……他不能冒险。冷汗沿着他的额角滑落,痒痒的,他却不敢抬手去擦,怕弄出一点声响。

终于,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咳嗽,接着是另一扇门开关的轻响。是夜巡的护士长回了休息室。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跳出喉咙。机会!

他像一道无声的影子,贴着墙壁的阴影,快速而轻捷地滑向值班室的门。手指触碰到冰凉的门把手时,他屏住了呼吸,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指尖的颤抖,极其缓慢地向下压去。

咔哒。

一声极其细微的轻响,在死寂的走廊里却如同惊雷。门开了。里面没有开大灯,只有书桌上一盏小小的台灯亮着,昏黄的光晕勉强撑开一小片光明。

没人!

陈默的心脏狂跳着,几乎要冲破胸膛。他飞快地闪身进去,反手极其轻缓地将门带拢,后背紧紧抵在门板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视这间不大的屋子。

靠墙是一排铁灰色的文件柜,冰冷、沉默。苏晚的位置很显眼,靠窗的书桌,桌面收拾得异常整洁。病历夹、笔筒、几本厚重的医学书,都摆放得一丝不苟。唯一格格不入的,是桌角一个半旧的马克杯,杯口还残留着一点深褐色的咖啡渍。

就是它了!那个带锁的深蓝色铁皮柜,正嵌在文件柜最下面一层。陈默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疼。他像着了魔一样,一步步挪过去,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疯狂的心跳上。他蹲下身,手指颤抖着摸上冰冷的金属柜门。锁孔很小,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微的光。

怎么开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撞撬指甲死死掐进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痕。不行,动静太大。他焦躁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张整洁的书桌。抽屉……钥匙会不会在抽屉里

一线希望微弱地燃起。陈默几乎是扑到书桌前,动作因为急切而显得笨拙。他猛地拉开第一个抽屉——空的,只有几张废弃的打印纸。第二个抽屉,里面整齐地放着几叠空白表格和处方笺。心沉了下去。他颤抖着手伸向最后一个,也是最深的那个抽屉。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滑轨,他用力一拉!

抽屉纹丝不动。

锁住了!陈默的心瞬间沉到了冰冷的谷底。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巨大的挫败感和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颓然地松开手,绝望地靠在书桌边缘,冰冷的桌面透过薄薄的T恤传来寒意。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沉重的无力感压垮时,寂静被打破了。

咔哒。

是钥匙插入锁孔的轻响!清晰无比,就在他身后!

陈默全身的血液瞬间冻住,四肢百骸一片冰凉。他猛地回头——

值班室的门,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开了。苏晚就斜倚在门框上,双臂随意地环抱在胸前。那件标志性的白大褂依旧敞着,露出里面柔软的浅蓝色衬衫,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露出小半截漂亮的锁骨。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慵懒的、猫捉老鼠般的了然。她的指尖,正慢悠悠地转着一串银光闪闪的小钥匙。

那轻微的、规律的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房间里,一下下敲打在陈默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找东西苏晚开口了,声音不高,带着点刚刚睡醒的微哑,像羽毛搔刮着紧绷的空气。她迈步走了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笃、笃、笃的轻响,每一步都踏在陈默的心尖上。她随手关上了身后的门。

咔哒。落锁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陈默像被这声落锁钉在了原地,浑身僵硬得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近。那串钥匙在她指尖灵活地转动,发出细微的、令人心悸的哗啦声。昏黄的台灯光线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镜片后的眼睛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