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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毒蛛现形与断指警告(第1页)

走廊的灯光在陈九渊指尖跳了一下,像被风吹动的烛火。他没停步,只是把银针匣往口袋深处按了按,布料摩擦针鞘发出细微的“沙”声。那张心电图纸还在另一只手里攥着,边角已经起了皱,墨迹“寅针未动,命门已开”被汗渍微微晕染。

他拐进icu通道前,从护士台顺了支笔,顺手在值班表背面画了条线,标上“七日前”。五个名字连成一串,全是签过《健康讲座确认书》的患者。笔尖顿了顿,又补了个括号:答谢宴。

午夜监控有十五分钟切换死角,是保洁换班的空档。他卡着点溜进去,反手关灯,从袖口抽出子针。针尖抵住自已左手无名指,轻轻一划,血珠滚落,顺着针身蜿蜒而上,像一条红蛇爬进银纹。

他将针尾轻轻点在最靠近门边那名患者的内关穴上。

血光一闪。

患者眼皮猛地抽动,喉咙里挤出半声嗬响。陈九渊俯身,声音压得极低:“七天前,你们吃的那顿饭——是谁安排的?”

“药……”患者眼球上翻,唇缝渗出白沫,“药企……宴……蛇……”

“什么蛇?”

“蛊……香……炖……”

话没说完,监护仪警报骤响。陈九渊迅速收针,退到墙角阴影里。等护士冲进来时,他已经靠在输液架旁,手里捏着一支空安瓿瓶,像是刚让完皮试。

“实习生?你怎么在这?”护士狐疑地问。

“找止痛药。”他晃了晃瓶子,“3床喊疼。”

护士没再问,转身去调药。陈九渊趁机把子针塞回匣子,指尖发麻,像是被蜂蜇过三遍。他知道,这不只是耗血的后遗症——有人在针入梦的瞬间,往反向灌了点东西,像毒汁倒流。

第二天一早,他换了身干净唐装,直奔后勤部。拨通酒店电话时,手里正转着一支圆珠笔。

“您好,市医院财务科,核对下上个月新纪元药业的发票。”他语速平稳,“有道菜叫‘蛊香炖蛊蛇’,食材明细没填,得补个说明。”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这道菜……是主厨特调,药材保密。”

“保密到连产地都不写?”他笑了一声,“那麻烦您告诉我,用的是活蛇还是冻品?我们最近在查寄生虫风险。”

对方更慌了:“活……活的,但处理得很干净!”

“几条?”

“七条。每桌一条,七桌。”

陈九渊挂了电话,盯着墙上的排班表出神。七条蛇,二十人中毒——说明不是蛇本身有毒,而是“蛊香”有问题。他想起合通批注里的“七虫七草”,嘴角一抽。这年头,药企搞药引,连蛊都外包了?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再去档案室穿双鸳鸯袜子,药房的小护士突然冲进来,手里抱着个快递盒。

“陈医生!有人寄东西到药房,写着你名字。”

盒子没贴单据,四四方方,灰纸黑绳。他接过时,指尖触到一股熟悉的药香——和昨夜患者嘴里那股腐甜味一模一样。

他没当场拆,而是带回值班室,锁门,拉帘。

盒子里是七段仿真手指,整齐码在黑色丝绒上。每根都戴着科室主任的工牌:心内、神外、骨科、呼吸……全是医院实权人物。切口平整,关节处还能活动,像是从真人手上拓模翻制的。

最诡异的是,每根手指的指尖都涂了层薄药液,散发出微弱的青光。

他用镊子夹起一根,凑近闻了闻。是“七虫七草”的味儿,混着点蟾酥的苦。这药液,和林雪娥昨晚含的那颗丹药,通源。

他立刻起身,盒子抱在怀里,直奔药房。

林雪娥正在碾药,听见门响也没抬头。直到他把盒子放在操作台上,她才停下动作。

“谁寄的?”

“不知道。”他退后半步,“但味道,你该熟悉。”

她盯着盒子看了三秒,忽然伸手掀开盖子,抓起所有断指,一把扔进旁边泡着药酒的陶罐里。

酒液“嗤”地冒起白烟,泛起淡青涟漪。

三秒后,涟漪中央浮出一道人影。

藏青唐装,金丝眼镜,正是陈九渊。

影子只维持了不到五秒,便如泡影般碎裂。

林雪娥盯着陶罐,脸色冷得像冰。

“你到底招惹了谁?”她声音不高,却像刀片刮过玻璃。

陈九渊没回答。他在想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是七根手指?七位主任?还是……七条蛇?

他忽然伸手,从陶罐里捞出一根断指。酒液顺着指尖滴落,在台面砸出七个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