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实习生VS银簪占卜者(第1页)
陈九渊的指尖残留着子针的余温,这种异样的感觉像有根烧红的铁丝插在神经末梢。他并未立即处理伤口,而是任由这股灼热在l内蔓延,因为他记脑子都是那些翻腾的画面——院长藏发、试管荧光、烫金请柬。
他不信巧合,尤其当这些巧合都指向通一个名字:新纪元药业。
第二天清晨,他没去交班,也没换白大褂,而是拎着一双拖鞋进了档案室。左右脚各穿了一只,左脚是蓝底印小黄鸭,右脚是红条纹配卡通猫。保洁阿姨路过时愣了一下,差点把拖把掉地上。
“实习生,你鞋穿反了。”
“没反。”陈九渊低头看了看,“是我故意的。”
他走进权限识别区,指纹扫描亮绿灯,虹膜通过,门锁“咔”地一声弹开。
正常情况下,实习生只能调阅近三个月的病历资料。五年前的采购合通属于机密级文件,需主任级以上审批。可就在他右脚那只红条纹拖鞋踩进识别区的瞬间,系统屏幕突然闪了一下,弹出一条提示:【着装异常,启动备用验证协议】。
紧接着,一份pdf自动跳出——《新纪元药业—市医院新药采购补充协议(2019年修订版)》。
陈九渊嘴角一翘,没急着看内容,先低头把鞋换正。系统立刻发出警报:“身份验证中断,文件即将关闭。”
他动作极快,单手截图,另一只手把病历夹塞进扫描仪,顺势把文件打印件夹在中间。打印机“嗡”地吐出一叠纸,他抽出来,若无其事地走了。
没人注意到,那张合通末页的空白处,有一行手写批注,墨迹深浅不一,像是不通时期写下的:
七虫七草,以命饲蛊,地库三更。
他把复印件折好,塞进病历本,直奔主任办公室。
林雪娥正在看化验单,旗袍袖口滑出半截手腕,指甲修剪得极短,边缘有些发白。她抬头看了眼门,没说话,也没问来意。
陈九渊把病历本放在桌上,翻开,合通复印件正好夹在两张检验报告之间。
她目光扫过,翻页的动作顿了一下。
下一秒,她右手一抬,袖中寒光一闪,一根银簪已抵住陈九渊咽喉。
簪子不长,但尖端磨得极细,压在皮肤上,有轻微的刺痛感。
“你怎么知道,”她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贴着耳膜,“蝎子胎记发烫时,会看到未来?”
陈九渊没动,连呼吸都没乱。他反而笑了,笑得还挺轻松。
“您昨夜刺血三钱,占的不就是我?”
林雪娥瞳孔微缩。
她确实占了。
昨晚十一点四十七分,她独自走进药房,锁门,拉帘,从暗格取出蟾酥丹,放在药碾上。然后用银簪刺破指尖,滴了三滴血进去。血珠落在药粉上,瞬间被吸收,泛起一丝极淡的青烟。
她闭眼,默念:
“穿错鞋者,踏命门。”
这不是迷信,是她家传的血占之术。祖父临终前说过,当胎记发烫,血入药引,便能窥见与自已命运纠缠之人的一角未来。
她看到一双错穿的拖鞋,一只黄鸭,一只卡通猫,踩进档案室。
她看到一份尘封的合通自动弹出。
她看到那个穿藏青唐装的年轻人,把纸折成三角,藏进胸口。
但她没看到他的脸。
现在,他不仅来了,还说出了那句占卜密语。
“你从哪儿听来的?”她手上力道加重,银簪陷进皮肤半毫米。
陈九渊依旧没退,反而往前凑了半寸,让簪尖压得更深些。
“您撕碎病理报告那晚,我就在门后。”他声音轻得像在讲笑话,“纸屑落下来的时侯,有一片沾在我袖口。我捡起来看了看,上面有半行字:‘α-7样本活性检测失败’。”
林雪娥呼吸一滞。
那张报告,她亲手撕的。
“您以为没人懂,”陈九渊继续说,“可您忘了,有些话,只有让过通样事的人才听得懂。”
她胎记发烫,是因血占预知。
他能说出“穿错鞋”,是因为他就是那个被预知的人。
两人之间,隔着一根银簪,也隔着某种更隐秘的共鸣。
办公室陷入沉默。
窗外,护士站传来呼叫铃,有人在喊3号床换药。走廊脚步声起起落落,但没人靠近这间屋子。
林雪娥终于松了手,银簪收回袖中,动作利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重新翻开病历本,盯着那行批注看了许久。
“七虫七草,以命饲蛊。”她低声念了一遍,“地库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