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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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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见到了老熟人(第1页)

那枚刻着“苏”字的木牌,姜千金用红绳系在手腕上,像戴了个新奇的镯子。白日里跟着庄先生念书,指尖总忍不住摩挲那光滑的木面;夜里躺在大嫂身边,借着月光看那字,总觉得笔画里藏着说不出的故事。

这日刚散学,村西头的王二婶就风风火火跑过来,拉着姜千金的手往她家拽:“千金,快跟婶去看看!我家那口子上山砍柴,脚被蛇咬了,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

姜千金心里一紧,跟着王二婶往家跑。院里已经围了不少人,王二叔躺在门板上,裤腿卷着,脚踝处两个牙印清晰可见,周围的皮肤又红又紫,人已经开始发迷糊。

“这怕不是毒蛇吧?”有人急得直搓手,“村里的土法子都试了,没用啊!”

姜千金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牙印,又摸了摸王二叔的额头,滚烫。她忽然想起去年跟着采药的老郎中上山时,听他说过:“被蛇咬了别慌,先看牙印,俩尖牙的是毒蛇,得找解蛇毒的草。”

“婶,家里有镰刀吗?”姜千金抬头问。

王二婶赶紧递过镰刀,手都在抖。姜千金接过,又让旁边的叔伯找来根布条,在王二叔伤口上方紧紧勒住,防止毒液往上走。然后她拿起镰刀,在牙印旁边轻轻划了个小口子,挤出黑紫色的血来。

“千金,你这是干啥?”有人惊呼。

“老郎中说,得把毒血放出来。”姜千金头也不抬,一边挤血一边问,“谁家里有种‘半边莲’?就是叶子一边圆一边尖,开紫花的那种。”

“我家菜畦边有!”张大爷喊着就往家跑,不一会儿就掐了一大把回来。

姜千金接过半边莲,又让人找来臼子,把草药捣成泥,敷在伤口上,用布仔细缠好。让完这一切,她才松了口气,对王二婶说:“婶,让二叔躺着别动,我去后山再找些解毒的草药,熬水给他喝。”

“我跟你去!”姜老三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口,手里拎着柴刀,“山路滑,我护着你。”

兄妹俩往后山走,日头已经偏西,林子里有些暗。姜老三走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妹妹:“你慢点,别摔着。”

姜千金应着,眼睛却在草丛里飞快地扫过。她记得老郎中说过,解蛇毒的草药多长在潮湿的石缝边。果然,在一块大青石下,她看见了几株开着小白花的草药,叶片细长,正是老郎中说的“蛇莓草”。

“哥,就是这个!”她蹲下身小心地挖着,根茎上还带着湿泥。

姜老三赶紧拿出随身的布包,让她把草药放进去。往回走时,姜千金忽然指着前面的矮树丛:“哥,你看那是不是有人?”

树丛后隐约有个影子,听到动静,猛地站起身就想跑。姜老三大喝一声:“站住!”拎着柴刀追了过去。那人似乎腿上有伤,跑不快,没几步就被姜老三按住了。

“是你?”姜千金看清那人的脸,愣住了——竟是去年冬天在山里救下的那个书生!他穿着粗布衣裳,头发乱糟糟的,腿上缠着布条,渗着血。

书生也认出了她,苦笑一声:“又是姑娘救我。”

姜老三皱着眉:“你不是早就走了吗?咋还在这儿?”

“说来话长。”书生叹了口气,“我本是往京城去,没想到路上遇着劫匪,盘缠被抢了,腿也受了伤,只能在山里躲着养伤。”他看了看姜千金手里的草药,“姑娘这是……有人被蛇咬了?”

“是王二叔。”姜千金点点头,“先生,你要是不嫌弃,先跟我们回村吧,村里有郎中能给你治腿。”

书生犹豫了一下,看着兄妹俩真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那就多谢了。”

回到村里,王二叔喝了草药水,已经醒了过来,脚踝的肿胀也消了些。姜千金把书生领到庄先生那里,庄先生一看是他,愣了愣,随即请进屋里,让大嫂帮忙处理伤口。

夜里,姜千金躺在炕上,摸着腕上的木牌,忽然觉得,这山里的风、村里的人,还有那些藏着故事的草药,都像一根线,把好多不相干的事串在了一起。她打了个哈欠,想着明天要背的《论语》,很快就睡着了。窗外,月光静静洒在院里的老槐树上,树影婆娑,像在说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那书生在庄先生屋里住了下来。他说自已姓苏,名文渊,是江南来的读书人,赶考途中遭了劫。庄先生见他谈吐文雅,眉宇间有股坦荡气,便信了大半,只叮嘱他安心养伤,莫要声张。

姜千金每日去学堂,总不忘绕到庄先生院外,隔着篱笆问苏文渊:“苏先生,你的腿好点没?”

苏文渊常坐在廊下晒书,听见她的声音便抬头笑:“好多了,多亏你寻的草药。”他手里总拿着支笔,要么抄书,要么教姜千金认些生僻字,“这‘莒’字,是种草药名,你挖的蛇莓草,古时就叫这个。”

姜千金听得入迷,有时竟忘了去上课,被庄先生揪着耳朵往学堂带,苏文渊就在廊下笑,手里的笔却没停,在纸上写了个“憨”字,等她放学来看。

这日午后,苏文渊正给姜千金讲《楚辞》里的“香草美人”,忽然听见村口传来喧哗。有人骑着快马冲进村子,马蹄踏得泥水飞溅,嘴里喊着:“奉旨查访!捉拿逃犯苏文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