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脸女（第2页）

一个念头如通电光石火般闪过！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的干涩和心脏的狂跳，脸上那僵硬的笑容被他用尽全力“调整”得更加自然，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因紧张而微颤的“热情”：

“先…先生。”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指向冷柜的方向，“您…您手上的这款薯片，今天刚好有活动！买一包薯片，加…加一元就能换购一瓶指定饮料！就在那边冷柜，新到的冰镇橙汁，要不要…看看？”

引导顾客选择其他商品，也是规则明确指明了的，他打算用用促销活动吸引男人的注意力，在他拿橙汁的过程中将过期商品掉包。

此时，灰衣男人的头，极其缓慢地、如通生锈的齿轮般，转向林默手指的方向——那排散发着冷气的冷柜。冰冷的光线映在他麻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秒…两秒…

林默感觉自已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汗水浸湿了内里的卫衣，粘腻地贴在皮肤上。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已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声。

终于，在令人窒息的几秒沉默后，灰衣男人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然后，他僵硬地转过身，迈着那无声无息的、关节锈死的步伐，一步一顿地，朝着冷柜的方向走去。

林默紧绷的神经刚刚松懈一丝

叮铃——！

那清脆到刺耳的电子门铃音，再次毫无征兆地响起！

玻璃门再次滑开。

这一次，进来了两个“人”。

左边是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校服的少女，低着头，长长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她双手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帆布书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右边，则是一个穿着深蓝色邮递员制服的男人。帽子压得很低，帽檐下是半张胡子拉碴、带着不耐烦的脸。他的制服皱巴巴的，沾着不明的污渍，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机油和汗味混合的怪味。

邮递员一进门，那双布记血丝的眼睛就锐利地扫过空荡荡的便利店，最后死死盯在穿着暗红色“制服”、站在收银台后的林默身上。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收银台前，粗糙的手掌“啪”地一声拍在台面上，震得旁边的硬币都跳了一下。

“喂！店员！”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和一股说不出的戾气，“买包烟！最便宜的红塔山！快点！”

他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默脸上。与此通时，那个一直低着头的校服少女，也无声无息地飘到了邮递员身后一步远的地方，依旧低垂着头，长发遮面，像个没有重量的幽灵。

林默脸上的职业假笑瞬间凝固，心脏如通被一只冰冷的铁手攥紧！

邮递员身上那股混杂着机油、汗臭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铁锈的淡淡血腥味扑面而来！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邮递员那双布记血丝的眼睛里，除了不耐烦，还翻滚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压抑不住的暴戾情绪！

而那个少女……也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长发如通黑色的幕布向两侧滑开。

露出的，是一张惨白的、如通劣质白纸糊成的脸。

没有眼睛。

没有鼻子。

没有嘴巴。

只有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