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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新启:重生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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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门板落下的闷响像块石头砸进深井,回音在地下室里荡了两圈,最后被浓稠的黑暗吞掉。陈宇举着手电筒,光柱抖得像风中的烛火,照在墙上那道红漆图案上——螺旋纹路扭曲着,像条被钉死的蛇,“D-73,别信她们”这行字被涂得极重,红漆顺着墙缝往下淌,看着像未干的血。

“操。”他咬着牙骂了句,后颈的汗珠子顺着衣领往下滑。刚才在院子里那些老太太,嘴角的笑不是笑,是咧开的伤口,跟D-72嘴角的粘液一个颜色。

他转身扑向楼梯,手刚抓住最下面的台阶,就听见头顶传来“笃笃”的拐杖声,很慢,很有节奏,像在倒计时。紧接着,是木板摩擦的“嘎吱”声,有人在上面钉东西,把门板钉死了。

“开门!”陈宇用肩膀撞门板,木头纹丝不动,反震得他胳膊发麻。他摸出那半截拖把杆,抡起来往门板和门框的缝隙里捅,杆头卡在里面,他使出全身力气往外掰,“咔嚓”一声,木杆断成两截。

头顶的咀嚼声停了。

陈宇屏住呼吸,听见老太太的声音从上面飘下来,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别费力气了,进来的,就没出去过。”

“你们是谁?”陈宇吼道,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撞出回音,“跟研究所什么关系?”

上面没回答,只有拐杖“笃笃”敲地板的声音,一圈圈绕着门板转,像是在丈量他的棺材。

陈宇退到地下室中央,手电光扫过四周。霉味里混着点别的味,很淡,像消毒水,又像林秀娟身上那股腥气。他走到墙角,扒开那堆旧报纸,下面露出块松动的地板,边缘有新鲜的刮痕,像是刚被人撬开过。

他心里一动,蹲下去,用断了的拖把杆往地板缝里插,用力一撬,“啪”地一声,地板翘了起来,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大小刚好能钻进去一个人。

洞里飘出股土腥味,还带着点草木的清气,不像是死路。

陈宇把手电筒塞进口袋,深吸一口气,蜷起身子钻了进去。通道很窄,只能匍匐前进,泥土蹭得他满脸都是,膝盖和手肘被碎石子硌得生疼。爬了大概十几米,前面透出点微光,空气也新鲜起来。

他加快速度,猛地从洞口钻出来,滚在一片松软的草地上,大口喘着气。

抬头一看,自己竟在一片小树林里,洞口藏在几丛灌木后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刚才那座院子在树林另一边,隔着道矮墙,能看见屋顶的烟囱正冒着烟。

“妈的,差点栽在老太太手里。”陈宇抹了把脸,满手泥。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多,距离林秀娟被抓走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胳膊上的伤又开始发烫,他撸起袖子,那片青紫色的皮肤边缘泛着红,像发炎了,中间那圈浅粉色的印记却亮得诡异,像块荧光贴。他想起那个空玻璃瓶,也许林秀娟给的药只能暂时压制,挡不住根。

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弄清楚这印记到底怎么回事,还有那块金属片。

陈宇辨认了下方向,树林外是条僻静的马路,偶尔有车开过。他顺着马路往前走,走了没十分钟,看见个公交站台,站牌上贴着张寻人启事,照片上的女人梳着马尾,眼睛很亮——是林秀娟,工牌上的照片。

启事上写着“林秀娟,32岁,市生物研究所研究员,于6月15日失踪,穿碎花裙,戴银质手链”,下面留着个电话,联系人写着“张主任”。

6月15日,就是今天。

陈宇盯着那个电话号码,心里打鼓。打过去?说自己见过林秀娟,被她抓伤了,现在胳膊上长了怪东西?对方怕是直接把他当成精神病。可这是目前唯一和林秀娟有关的线索。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拨通了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一个男声,很沉稳,带着点官腔:“您好,哪位?”

“我……我见过林秀娟。”陈宇压低声音,眼睛盯着马路对面,生怕看见白大褂的影子。

对方沉默了两秒,声音突然变得急切:“您在哪见过她?什么时候?她还好吗?”

“今天早上,在我出租屋。”陈宇尽量简洁,“她被一群穿白大褂的抓走了,说是什么研究所的人。”

“白大褂?”对方的声音顿了顿,“您确定是研究所的?我们所里没人穿白大褂,都是蓝色制服。”

陈宇的心猛地一沉。蓝色制服?他想起梦里那些人,确实穿的蓝色制服,白大褂是另一些人,像是专门处理“失控样本”的。

“他们抓她的时候,说要找什么‘样本’。”陈宇说,“还提到了D-73。”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明显变重了。过了几秒,对方说:“先生,您方便见面谈吗?我在研究所附近的咖啡馆等您,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我想了解更多细节,也许能帮您找到她。”

陈宇皱紧眉头。去研究所附近?刚从虎穴里爬出来,又要往狼窝里钻?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我们都想找到林秀娟。”对方的声音很诚恳,“她是我同事,也是我朋友,她失踪得很蹊跷。而且……”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您刚才说的D-73,只有研究所的核心成员才知道。”

陈宇摸了摸口袋里的金属片,D-73的棱角硌着掌心。核心成员?也许这人真能告诉他点什么。

“在哪家咖啡馆?”

“‘旧时光’,就在研究所南门往东走一百米,门口有个红色的遮阳棚。”对方报了地址,“我穿灰色夹克,戴黑框眼镜,手里拿份今天的报纸。”

挂了电话,陈宇站在公交站台,心里七上八下。这张主任会不会是个陷阱?就像那些老太太一样,笑着把他引进死路。

可他现在没别的选择。林秀娟被抓了,拾荒者死了,自己胳膊上的印记越来越不对劲,再拖下去,可能真会变成D-72那样的怪物。

“拼了。”陈宇握紧金属片,往研究所的方向走。

路上他买了份报纸,假装看新闻,眼睛却四处瞟。快到研究所时,街上的人明显少了,偶尔有穿蓝色制服的人走过,胸前挂着工牌,和D-72、林秀娟的款式一样,只是编号看不清楚。

研究所是栋灰色的三层小楼,门口有保安站岗,戴着黑色的墨镜,腰里别着警棍,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来往的人。

陈宇绕到南门,果然看见那家“旧时光”咖啡馆,红色的遮阳棚在灰蒙蒙的街上很显眼。他在对面的树荫里站了会儿,观察了下四周,没发现穿白大褂的人,也没看见可疑的车辆。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咖啡馆。

靠窗的位置坐着个男人,三十多岁,穿灰色夹克,戴黑框眼镜,手里拿着份报纸,正是今天的日期。他看见陈宇,抬起头笑了笑,招手示意他过去。

“您好,我是张恒。”男人站起来,伸出手,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谢谢您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