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离,辰月(第2页)
泽鹏脚下没动,左手腕的侠岚印“嗡”地亮起,淡青色的光顺着手臂爬到掌心:“三尺之水,堪可截云!”
话音刚落,周遭的水汽像被无形的线牵着,草叶上的露珠、石缝里的积水、甚至空中的潮气,“呼”地往他头顶聚。
不过眨眼功夫,一团青蓝色的水云就在半空凝成,云团转得越来越快,边缘冻出细碎的冰碴,里头的元炁却烫得发亮,像裹着团青色的火。
“去!”泽鹏双手猛地往下劈。
水云“唰”地收束成柄丈许长的巨剑,剑刃上淌着水纹,带着撕破空气的尖啸,从半空直劈下去。
重零大概没料到这少年有这么猛的招,嘶吼着刚想躲,就被巨剑劈了个正着。
“噗嗤”一声,黑雾瞬间散了,鳞片和碎肉混着黑水溅了一地,那两团红光在地上滚了两圈,彻底灭了。
泽鹏甩了甩手,手心有点发麻,心里头却透着股畅快——看来这半年真没白练,破阵要是看见了,说不定能多夸半句。
回玖宫岭后,日子照旧,只是泽鹏多了个去处。
听钧天殿的杂役说,成天殿的相离老前辈是玖宫岭的“活药典”,不光懂草药,还能用金行元炁炼出“起死回生”的丹药。
他想起王老栓给的那包草药,便想着找相离问问用法。
相离的小院藏在成天殿后墙根,院里种着半畦药草,畦边搭着葡萄架,架下摆着张竹躺椅。
泽鹏找到那儿时,一个白发老头正躺在椅上摇着蒲扇,手里翻着本《百草经》,嘴里还哼着侠岚们常唱的《镇妖谣》。
旁边的石桌上,一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正蹲在那儿,用小铲子给一株“太阳花”培土,发梢沾着点金闪闪的光——是金行元炁的颜色。
“前辈,晚辈泽鹏,来自钧天殿。”泽鹏站在院门口拱手,青蓝色的侠岚牒在腰间晃了晃。
相离抬眼乐了,蒲扇往腿上一拍:“哦,你就是破阵老念叨的那个‘钧’字娃啊?听说你那招水剑能劈开断水崖的急流?进来吧。”
他指了指小姑娘,“这是我孙女辰月,刚入四象不久,你们俩该多亲近亲近。”
辰月眨巴着大眼睛瞅泽鹏,突然指着他手腕:“大哥哥,你的侠岚印是青色的!我和爷爷的都是金色的,金行元炁可厉害啦,能把草药炼得亮晶晶的!”
泽鹏这才注意到,相离捻着书页的指尖凝着层淡金,辰月的小铲子上也沾着点金芒——果然是金行。
他笑了笑,抬手让腕间的青色印记亮了亮:“我是水行,元炁能聚水成剑,也能帮你浇花。”
打那以后,泽鹏几乎天天往小院跑。相离爱跟他聊草药,说金行元炁能提炼草药的精魂,水行元炁能让药性更温润,俩属性搭着用,连“断魂草”都能炼成救命的药。
辰月就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他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一会儿拽着他看自已新种的“月光草”,一会儿缠着他用元炁变水球玩。
有回泽鹏在院里练剑,青蓝色巨剑劈开空气时带起一阵风,把辰月晒的药草吹得乱飞。
小姑娘非但没恼,反倒拍着小手喊:“大哥哥的剑比鸾天殿的姐姐们飞得还高!”相离在一旁摇着蒲扇笑:“这丫头打小就崇拜厉害的侠岚,你这水剑合她胃口。”
这天泽鹏刚进院门,就见辰月蹲在台阶上,小脸皱成了包子,肩膀一抽一抽的。
“咋了?”泽鹏赶紧蹲过去,看见她手里捏着片被咬得坑坑洼洼的花瓣。
“我……我的太阳花被虫子啃了!”辰月抽抽搭搭地指了指畦边,几株开得正艳的太阳花被啃得七零八落,花叶上还留着牙印,“我守了好久才开花的,呜……”
泽鹏顺着牙印往花丛里瞅,很快发现一片叶子底下藏着只肥硕的绿色大青虫,正慢悠悠地啃着花瓣。
他抬手凝起道细如发丝的水箭,指尖轻轻一弹,水箭“嗖”地射过去,正打在青虫身上。那虫子挣扎了两下,蜷成个球不动了。
“好啦,虫子被打跑了。”泽鹏摘了片干净的叶子,用元炁凝成小水珠,轻轻浇在被啃的花根上,“你看,用元炁养着,过两天还能开花。”
辰月一下子蹦起来,抱着泽鹏的胳膊喊:“大哥哥你太厉害啦!比爷爷的金行元炁还厉害!”
相离在葡萄架下看得直乐,从竹椅旁摸出本蓝布封皮的书扔过来:“这是《水行炼药要诀》,你既懂水行,又对草药上心,拿去研究吧。”
泽鹏接住书,封皮上还带着相离的l温。
他坐在辰月旁边,一边翻书一边听她叽叽喳喳说刚学的金行印诀,阳光透过葡萄叶洒下来,在书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远处传来阳天殿弟子练火术的呼喝,鸾天殿的风铃响得清脆,而小院里,辰月的笑声混着药草的清香,像老槐村的春天一样暖。
泽鹏忽然觉得,玖宫岭这地方,真的越来越像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