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黑车老冯（第2页）

心脏突然跳动了一下。

顾骁倒退两步，后腰撞上操作台。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台面下藏着一个暗格，里面是一本发黄的运输日志。翻开最后一页，上面记录着昨天的路线：

"6:00市立医院→8:30西郊冷库→12:00码头3区→15:00青山殡仪馆→18:00返回"

每个地点后面都标注着一出京剧选段名，正是顾骁刚才听到的那些。而在页脚处，有人用红笔画了一个箭头，指向青山殡仪馆，旁边写着"老冯交接"。

"老冯"顾骁想起高速上那个戴白手套的司机。日志上的字迹与女尸叶雯的病例签名一模一样。

一声金属断裂的巨响，顾骁抬头看到通风口盖板被震落。他踩着操作台爬进通风管道，狭窄的空间里弥漫着煤气味。身后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热浪推着他向前爬行。

管道尽头是一处竖井，生锈的梯子通向地面。顾骁的手指刚碰到梯子，整条管道突然倾斜，他滑向另一侧的出口——直接坠入一个垃圾箱。

腐臭的医疗废物缓冲了跌落，顾骁挣扎着爬出来，发现自已位于医院后巷。手机居然还在手里，屏幕显示有一条新消息：

"老冯喜欢《夜奔》，林冲雪夜上梁山。"

消息附着一张照片：黑色轿车停在殡仪馆后院，车牌被刻意遮挡，但顾骁一眼认出那就是高速上的车。挡风玻璃上贴着一张纸，上面手写着《夜奔》的唱词："专心投水浒，回首望天朝"

贺景琛的来电突然切入："你在哪？整个地下三层都塌了！"

"后巷。"顾骁咳嗽着吐出嘴里的血沫，"我找到了运输日志，凶手今天会去青山殡仪馆。老冯是交接人。"

"见鬼！刚接到线报，殡仪馆今天确实有异常活动——一场没有尸l的追悼会，预约人姓叶。"

顾骁的血液瞬间冻结："叶雯？"

"不，叶兆年，她父亲。记录显示他每个月都办一次追悼会，持续三年了。"贺景琛的声音变得凝重，"更诡异的是，殡仪馆冷库的电费是普通规模的二十倍。"

顾骁看向手机，倒计时已经变成23:01:47。照片上的《夜奔》唱词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突然注意到唱词纸的右下角有个几乎透明的印记——一只白手套的轮廓。

"贺队，查一下京剧团。"顾骁快步走向巷口，"老冯可能是专业演员，或者至少受过训练。"

"已经查了。"贺景琛的回答让他脚步一顿，"青山殡仪馆的夜间守灵人叫冯春生，退休前是市京剧团的武生，最拿手的角色就是——"

"林冲。"顾骁接上他的话，想起《夜奔》里那个被逼上梁山的好汉。

耳机里传来键盘敲击声："冯春生的档案有异常。他五年前因胃癌去世，火化证明齐全。但指纹比对显示，高速上那辆黑车的方向盘上的指纹，与冯春生二十年前因醉酒袭警留下的记录完全吻合。"

顾骁拦下一辆出租车："去青山殡仪馆。"然后对耳机说："有人盗用了死者的身份。"

"不止如此。"贺景琛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法医数据库显示，冯春生的胃癌切片样本与女尸叶雯的细胞结构有相通的异常特征像是某种基因改造"

通讯突然中断。顾骁看向手机，信号格空空如也。出租车后窗上贴着一张纸条，他刚才竟没注意到：

"第三个是你。血之契已成。"

字迹与冰桶旁的字条一模一样。顾骁猛地转头，后座空空如也，但座椅上放着一个银色小盒。他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带血的耳环——顾芷二十岁生日时他送的礼物。

出租车一个急刹停在殡仪馆门口。司机转过头，右眼是双色虹膜："到了，顾法医。有人在等你。"

顾骁的掌心印记突然灼烧般剧痛。他推开车门，殡仪馆大门无声开启，里面传来《夜奔》的唱段：

"急走忙逃，顾不得忠和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