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胡惟庸案(第2页)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朱元璋心中升起:如果说,老四朱棣的野心是写在脸上的狼,那么这个看似绵羊的老五,会不会是一条蛰伏在草丛里的毒蛇?
不,不对。
朱元璋又想起了另一句话。
“咱爹……他还能再杀几遍功臣?”
这句话里,没有怨怼,反而透着一股深刻的理解和无奈。
仿佛朱橚完全洞悉了他这位父亲内心的疲惫与苦衷——用杀戮来维持平衡,终非长久之计。
这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一个上午,朱元璋就在这种反复的猜疑与推翻中度过。
他甚至破天荒地没有去上早朝,只说是龙l微恙,让太子监国。
他想看看,经过昨夜那番“妖法”施救,标儿今日会是何种光景。
午时,有太监来报:“陛下,太子殿下来了。”
朱元璋精神一振,沉声道:“宣。”
朱标缓步走进大殿。
他依旧穿着太子常服,但步履却比前几日稳健了许多。
更让朱元璋注意的是他的脸色——虽然仍有病容,但那层如通死灰般的苍白已经褪去,双颊竟有了一丝微弱的血色。
尤其是他的呼吸,平稳悠长,全无往日那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声。
“儿臣,叩见父皇。”朱标的声音依旧温润,却多了一分中气。
“起来吧。”朱元璋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不动声色,“今日感觉如何?太医院的药,可还管用?”
他故意如此发问,像一枚探路的石子,投入深潭。
朱标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他犹豫了片刻,才躬身答道:“回父皇,太医院的方子……儿臣一直在用。
或许是……诚心感动了上苍,昨夜一场安眠,今日便觉得大好了。”
他选择了隐瞒。
这个答案,在朱元璋的意料之中,却又让他心中一沉。
标儿,终究是太仁厚了。
他宁愿自已承担风险,也要护着那个行事诡异的弟弟。
“是吗?”
朱元璋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既如此,倒是有一桩案子,积压许久,颇为棘手。
本想让三法司去审,但又怕他们被朝中故旧蒙蔽。
你既精神好了,便替咱分分忧吧。”
他一边说,一边从案上拿起一卷宗,递给一旁的太监:“拿去,让太子看看。”
太监将宗卷呈给朱标。朱标展开一看,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
宗卷封皮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胡惟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