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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镇水符成元气伤 黄连汤苦骂恩公(第2页)

“李、李嫂子…”陈小鱼嗓子干得像冒了烟,刚想坐起来,胸口突然一阵钻心的疼,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李寡妇连忙按住他:“别动!刚醒过来,身子虚着呢。”她转身进了厨房,很快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碗沿还冒着热气,一股冲鼻子的苦腥味飘过来,熏得陈小鱼皱紧了眉头。

“这、这是啥?”他警惕地往后缩了缩脖子,这颜色、这味道,怎么看都不像好东西。

“黄连醒神汤。”李寡妇把碗放在床头的小桌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我下午上山给观里送你师傅托我缝的道袍,一进祖师殿就见你倒在香案下,嘴角全是血,可吓坏我了。赶紧请了张郎中来看,他说你是硬画符伤了元气,得喝这个补补,清一清火气。”

陈小鱼看着那碗黑黢黢的汤药,汤面上还飘着几片没捞干净的药渣,苦腥味直往鼻子里钻,胃里忍不住一阵翻腾。

“嫂子,这玩意儿…能喝?”他咽了咽口水,一脸怀疑。

“良药苦口嘛。”李寡妇舀了一勺汤药,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张郎中说这黄连最能清心火、补元气,就是味儿冲了点。快喝吧,喝了好得快,不然你这身子骨,怎么扛得住画符耗的力气?”

陈小鱼看着递到嘴边的药勺,又看了看李寡妇认真的眼神,知道躲不过去了。他闭紧眼睛,张开嘴,一勺汤药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那苦味简直没法形容!刚入口时像吞了口黄连汁,苦得舌尖发麻;滑到喉咙里,又冒出股涩味,像嚼了没熟的柿子;等落到胃里,一股苦味猛地反上来,从心口苦到天灵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咳咳咳!”

陈小鱼猛地咳嗽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不是哭的,是苦的。他龇牙咧嘴地吐着舌头,脸皱得像个被揉过的纸团,五官都挤到了一起,活像吞了黄连的猫。

“我的娘啊!”

他抢过李寡妇手里的碗就想放下,“嫂子你这哪是醒神汤?这是‘谋杀恩公’汤吧!比王老汉的药田还狠!”

李寡妇被他逗笑了,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了:“哪有那么夸张?良药苦口利于病,快喝完,我给你留了窝窝头,吃完能压一压苦味。”她又舀了一勺递过来,

“听话,再喝几口就完了。”

陈小鱼看着她手里的药勺,又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知道这药确实是为他好。他闭上眼睛,捏着鼻子,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张嘴把剩下的汤药全灌了下去。喝完之后,他伸着舌头直喘气,嘴里的苦味半天散不去,连喉咙都发苦,感觉自已这辈子都要泡在苦水里了。

“你这孩子,真是个活宝。”李寡妇笑着递给她一块窝窝头,“快吃口这个,压一压。”

陈小鱼咬了一大口窝窝头,干硬的面渣混着唾液咽下去,嘴里的苦味才淡了点。他看着李寡妇收拾碗筷的背影,心里暖烘烘的。虽然这黄连汤苦得他想骂娘,但在这举目无亲的云雾山,能有人把他从破道观里救出来,还熬药照顾他,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只是恩情归恩情,那三贯钱的债还悬在头顶,灵泉也没稳住,明天醒来,指不定又有什么麻烦在等着他。

等他回到道观已经是晚上了,托着疲惫的身躯直接就躺在了那张破床上面!

陈小鱼靠在床头,摸了摸怀里的罗盘,铜盘安安静静的,没有新的字迹浮现。他叹了口气,嘴里的苦味又泛上来,苦得他龇牙咧嘴

——这守观的日子,怎么就这么难?连喝口药都要遭这份罪。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谁在悄悄打量着这苦中带暖的夜晚。

陈小鱼嚼着窝窝头,心里暗暗发誓:等这事过去,他非得弄点糖来,把这黄连汤的苦,连本带利地补回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