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第三级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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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3页)

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搭上他的肩膀,滑溜溜的,像是人的胳膊。

挂钟

地敲了十二下,子时到了。那只手突然消失,楼梯上传来

的一声,像是有人摔倒了。李茂根猛地回头,楼梯上空空如也,只有第三级台阶上,多了一滩暗红色的水渍,像刚泼上去的血。

纸灰在他脚边堆成个小小的坟包,风一吹,散了。

第五章

消失的针线笸箩

第二天一早,李茂根去西厢房找秀兰留下的针线,想补补被老鼠咬坏的麻袋。可翻遍了炕柜、木箱,那个红漆描花的笸箩硬是没了踪影。

奇了怪了。

他挠着后脑勺,记得头七那天还看见在窗台上放着。笸箩里有秀兰没纳完的鞋底,还有半盒洋钉,都是常用的东西。

正琢磨着,院门口传来脚步声,是村支书带着两个穿制服的人。为首的高个子掏出个本子,板着脸问:李茂根同志,你爱人王秀兰同志生前是信教的

李茂根心里咯噔一下,点点头。秀兰信主的事在村里不算秘密,逢年过节总有人来劝她别搞封建迷信,可她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根据上级指示,要破除迷信。

高个子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她家的那些经书、十字架,都得上交。

李茂根急了:那是秀兰的念想……

这是规定。

村支书在一旁打圆场,你配合点,别让我们难做。

几个人在屋里翻箱倒柜,把秀兰藏在炕洞的《圣经》、挂在墙上的十字架都搜了出来。当高个子要拿走供桌上的照片时,李茂根一把抢过来:这个不能动!

拉扯间,相框摔在地上,玻璃裂成蛛网。李茂根蹲下去捡,手指被碎片划破,血珠滴在照片上,恰好落在秀兰的嘴角。

邪门得很。

一个矮个子警察嘟囔着,踢了踢墙角的柴火堆,这种信教的,死了都不安生。

他们走后,李茂根把碎玻璃扫到簸箕里,突然发现灶台底下露出个红布角。他伸手一摸,竟然掏出了那个消失的针线笸箩!

笸箩里的东西都变了样:鞋底上绣着奇怪的符号,洋钉变成了生锈的铁屑,最底下压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咒,墨迹还没干。

李茂根的手一抖,笸箩掉在地上。那些符号在阳光下泛着红光,像是活过来似的,顺着砖缝往地下钻。

第六章

潮湿的脚印

接连几天没出事,李茂根渐渐松了口气。他把张瞎子给的另一包符纸贴在门窗上,红通通的一片,倒添了几分生气。

这天他去地里薅草,太阳毒辣辣地晒着,玉米叶割得胳膊生疼。中午回家时,刚推开院门,就看见屋檐下的石阶上,印着几排湿漉漉的脚印。

脚印很小,像是女人的,从楼梯口一直延伸到院门口,像是刚有人从屋里走出去。可今天明明没下雨,地上干得都裂了缝。

李茂根的心沉下去,顺着脚印往屋里走。堂屋的八仙桌上,摆着两只粗瓷碗,碗沿还沾着米汤

——

那是他和秀兰早上吃饭时用的,他明明刷过了。

秀兰

他喊了一声,声音在屋里回荡。

里屋传来

哗啦

一声,像是木梳掉在地上。李茂根抄起门后的锄头,一步步挪过去。秀兰的梳妆台上,铜镜正对着门口,镜面蒙着层水汽,擦都擦不掉。

铜镜里映出个模糊的影子,穿着灰蓝色的布衫,背对着他梳头。乌黑的头发垂下来,拖在地上,沾着泥土和草屑。

别装神弄鬼的!

李茂根举起锄头,手却在发抖。

那影子慢慢转过身,铜镜里的脸一片模糊,只有嘴角咧开个诡异的笑。李茂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锄头

哐当

掉在地上。

等他清醒过来时,梳妆台上的木梳好好地躺着,铜镜干干净净的,连一丝水汽都没有。可地上的脚印还在,从里屋一直延伸到楼梯口,在第三级台阶上踩出个深深的凹痕。

他蹲下去摸那脚印,湿漉漉的,带着股河泥的腥气。后院的井台边,那只秀兰生前用的木桶,正倒扣在石板上,桶底还滴着水。

第七章

夜半敲门声

入秋后的雨下起来就没完没了,淅淅沥沥的,把老屋的土墙泡得发涨。李茂根躺在炕上听雨声,屋檐水滴在石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