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页)
从那天起,裴烬野的身影开始频繁出现在善堂周围。
“苏姑娘,王爷又送药材来了。”
老管家指着院里突然多出的十几箱名贵药材,为难地搓手,“这……收是不收?”
苏颜茉扫了眼箱盖上熟悉的王府徽记,淡淡道:“分给镇上的医馆吧。”
她转身时,余光瞥见墙角衣袂一闪。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仓皇躲藏。
梅雨季的午后,苏颜茉撑着油纸伞送沈听肆出门。
细雨打湿了青石板路,她忽然踮脚为他整理松开的衣襟。
这个刻意的动作让躲在茶楼二楼的裴烬野捏碎了茶盏,瓷片扎进掌心鲜血淋漓。
“王爷!”萧寒慌忙递上帕子。
裴烬野浑然不觉疼痛,死死盯着巷口那对璧人。
沈听肆正低头为苏颜茉拢紧披风,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她掩唇轻笑。
那笑容明媚如初春第一缕阳光,却再也不是为他绽放。
当夜,裴烬野高烧不退。
随行太医战战兢兢禀报:“王爷伤口感染,又连日劳累……”
“闭嘴。”他烧得双颊绯红,仍强撑着批阅从京城快马送来的奏折,“去……去看看王妃今日……”
话音未落,窗外飘来一阵清越的琴声。
裴烬野猛地抬头。
那是《凤求凰》,是他们定情时他手把手教她的曲子!
他赤脚冲到窗前,看见对街善堂二楼亮着暖黄的灯。
雕花窗棂映出两个交叠的身影,女子抚琴,男子执箫,琴瑟和鸣的剪影美得像幅画。
“砰!”
裴烬野一拳砸在窗框上,木屑扎进指节。
萧寒从未见过主子这般失态,正要劝解,却见他颓然滑坐在地,滚烫的泪水砸在青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