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9页）

他苦笑一声，眼中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从没想过真的要伤害你。

你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保护我，对吗

我替他说了出来，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他身体一僵，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沉默地看着我。

但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每天折磨我，羞辱我，是想让藏在暗处的萧珩以为，他根本不在乎我，从而放松警惕。

他让我喝下混着他血的药，是在用他的心头血，为我续命，压制我身体的亏空。

他做的一切，都是在用他那种偏执又笨拙的方式，保护我，不被萧珩害死。

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红着眼，冲他低吼。

我怕……

他声音艰涩。

我怕你知道了真相，会去找萧珩报仇。他心狠手辣，我怕……怕你有危险。

所以，你就选择一个人扛，让我误会你，恨你

他痛苦地闭上眼，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再也忍不住，积攒了许久的委屈、愤怒、心疼、怨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泪水夺眶而出。

萧珏，你是个傻子！你是个大傻子！

我扑进他怀里，用拳头一下下捶打他坚实的胸膛，放声大哭。

他没有躲，只是紧紧抱着我，任由我的泪水打湿他胸前的衣襟。

对不起……夙夙……对不起……

他不停地在我耳边重复，声音早已哽咽。

这一刻，我们之间那道鸿沟，终于被填平了。

6

萧珩被关进了镇魂司最深处的水牢。

萧珏没有立刻杀他。他说，要让萧珩活着，亲眼看着自己走向毁灭，尝尽比死更痛苦的绝望。

而我，成了镇魂司里一个特殊的存在。

我不再是血奴，也不是侍女。

萧珏给了我一个新身份——他的女人。

他搬进了我的房间，与我同吃同住。

或者说，他把我搬进了他的主殿。

他会亲自为我上药，动作笨拙又小心。

他会试着为我梳头，却总把我的头发弄得一团糟。

他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珠宝、绸缎、珍馐，流水似的送到我面前，想弥补对我的亏欠。

可我们之间，总隔着一层东西。

我知道，那是过去，是我们心里都无法愈合的伤疤。

他越是小心翼翼，我就越能想起那些受尽屈辱的日子。

那些伤痛，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那天晚上，他从身后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

夙夙，我们成亲吧。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

成亲

这个词，对我来说太遥远，也太奢侈。

怎么，不愿意

他见我没反应，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紧张。

我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涩。

不是。我只是……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