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8页）

夙夙……夙夙……

他的声音里，除了焦急，似乎还带着一丝……恐慌。

原来，高高在上的镇魂司之主，也会恐慌

……

我再次醒来，是在一个温暖柔软的床上。

空气里弥漫着安神香和草药味。

肩膀的伤口被包扎好了，一动就疼，但没有大碍。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一个身影立刻扶住了我。

别动。

是萧珏。

我抬眼看去，他没戴面具，那张俊美的脸上写满疲惫，下巴上冒出了青色胡茬，眼下是浓重的黑影。

看到我醒来，他眼中闪过喜悦，但很快又被复杂的情绪取代。

你醒了。他声音沙哑。

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我冷冷回答，别过头不想看他。

他沉默片刻，艰难地开口。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

他看着我的眼睛，固执地追问。

你不是很恨我吗。

是，我恨你。我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

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但我更恨萧珩那个伪君子。我不想看到他得逞。

所以，你只是为了报复他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然呢我冷笑反问。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萧珏，别太自作多情了。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条狗，一个玩物，一个……苏晚的替身。我救你，只是因为，我的仇人，只能由我亲手来杀。

我说得决绝，每个字都像锥子，扎在他的心上。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身体甚至晃了晃。

是吗……

他喃喃自语，眼里满是痛苦和自嘲。

原来……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仇人……

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心里没有快意，反而堵得难受。

我索性再次别过头。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重新开口，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

凌夙，对不起。

我愣住了。

我没想到，他会道歉。

那个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镇魂司之主，竟然会跟我说对不起。

这些年，委屈你了。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我的脸，但手到一半又停住，无力地垂下。

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我身上的伤和心里的恨吗。

我冷笑一声，眼眶却红了。

萧珏，你太天真了。

我知道不能。

他苦笑一声，眼中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