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页)
“小的陈默,丁丑七三!”陈默连忙回答,姿态放得极低。
“陈默?行,看你小子还算机灵。”冯七指了指他,“以后你就是这群猪猡的小头目!替老子管着他们!挖的矿要是少了……”他拍了拍腰间的狰狞弯刀,意思不言而喻。
“谢七爷提拔!小的肝脑涂地,在所不辞!”陈默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心里却在疯狂翻白眼:‘小头目?管着一群饿得半死的矿奴挖矿?这特么是火坑队长啊!’
“嗯。”冯七点点头,对身后一个喽啰道:“麻五,带两个人,把这矿洞给老子仔细搜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玩意儿,或者……可疑的地方!”他特意加重了“可疑”二字,显然对王魁的“发疯”死因并未完全释疑,也存了搜刮油水的心思。
“是!七哥!”麻脸喽啰麻五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手下,提着刀开始在矿洞里翻找起来。他们粗暴地踢开地上的碎石,翻动矿奴们少得可怜的破烂家当,甚至用刀鞘抽打趴在地上的矿奴,逼问藏匿的东西。
矿洞里顿时响起压抑的痛呼和求饶声。
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截玉指骨,此刻正紧紧贴着他胸口的皮肉,藏在最里层!万一被搜出来……后果不堪设想!他只能祈祷《蛰龙诀》的隐匿气息效果够好,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万一暴露的应对之策。
麻五几人搜查得很仔细,很快就搜到了陈默之前藏身的那个废弃岔洞口附近。一个喽啰用刀鞘拨开洞口的碎石堆,探头往里看。
“五哥!这有个小洞!里面好像有东西!”喽啰喊道。
麻五和另一个喽啰立刻围了过去。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那个岔洞他之前用来藏身和偷偷修炼,里面虽然没什么值钱东西,但……他修炼时留下的痕迹,还有残留的气血波动?
麻五举着火把,弯腰钻进狭窄的岔洞。火光照亮了里面堆满的碎石和浓重的霉味。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
陈默紧张得手心冒汗,体内蛰伏的气血之力微微波动,差点控制不住。他强行压下,脸上保持着惶恐和茫然。
几息之后,麻五钻了出来,手里捏着一小块黑乎乎、不起眼的矿石碎片,嫌弃地撇撇嘴:“呸!穷鬼窝!就几块破石头!晦气!”
他随手把那矿石碎片扔在地上。
陈默看着那块矿石碎片,正是他之前用来触发悬石的那块!心中暗自庆幸,同时又有点哭笑不得:‘看来这《蛰龙诀》的隐匿效果真不是盖的!连修炼痕迹都没被发现?’
麻五骂骂咧咧地带着人继续搜查其他地方。冯七则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就在陈默以为危机暂时解除时,冯七的目光,却若有所思地再次落在了他的身上。那眼神,锐利、探究,仿佛要穿透他表面的恐惧和谄媚,直抵内心。
“陈默。”冯七突然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王魁……真的只是发疯撞死的?”
矿洞内的空气,瞬间再次凝固。
所有矿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陈默能感觉到,冯七那搬山境强者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山岳,隐隐锁定了他!
考验演技和心理素质的关键时刻到了!
陈默身体猛地一颤,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丝被冤枉的委屈,声音带着哭腔:“七……七爷!小的……小的怎么敢骗您啊!王监工他……他真的是突然发疯,力大无穷,我们拦都拦不住!您看小的这身板,给他塞牙缝都不够,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下一秒就要吓晕过去。
冯七盯着他看了足足五息,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最终,他眼中的锐利稍稍敛去,似乎觉得眼前这个吓破胆的少年确实不像有能耐杀死王魁的样子。他哼了一声:“谅你也没这个胆子。”
压力骤然一松。
陈默心中长舒一口气,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破衣。‘好险!这刀疤脸感觉太敏锐了!’
就在这时,负责搜查另一个方向的喽啰突然喊道:“七哥!这边!有发现!”
众人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只见一个喽啰从一堆较大的矿石后面,拖出了一个沾满灰尘、但明显是上好牛皮缝制的……小酒囊?看样式,正是王魁平时不离身的东西!
麻五快步走过去,接过酒囊,拔开塞子闻了闻,脸色一变:“七哥!是‘血沸散’的味道!虽然很淡了,但绝对是!”
“血沸散?”冯七眼中寒光一闪。那是一种在低阶武者中流传的、副作用极大的虎狼之药,服用后能在短时间内激发气血,力量暴增,但极易让人失去理智,甚至气血逆冲而亡!
麻五兴奋道:“这就对了!王魁那蠢货,肯定是偷偷服用了血沸散想冲击瓶颈或者对付什么人,结果药力失控,气血冲脑,这才发狂而死!撞石头?哼,气血逆冲,爆体都有可能!撞死算便宜他了!”他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冯七点了点头,这个解释显然比一个矿奴少年杀死王魁更让他信服。他眼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了,看向陈默的目光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大概觉得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遇到王魁自己作死。
“原来如此。”冯七冷冷道,“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行了,都别装死了!”他对着趴在地上的矿奴们喝道,“以后,都给老子好好挖矿!陈默,管好他们!每天上交的矿石数量翻倍!少一块……”他再次拍了拍弯刀。
矿奴们如蒙大赦,又陷入新的绝望,挣扎着爬起来,麻木地点头。
陈默也连忙躬身应“是”,心里却乐开了花:‘血沸散?这锅甩得漂亮!麻五兄,你真是我的福星啊!回头有机会给你坟头多撒两把石灰粉!’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冯七似乎对这充满绝望和霉味的矿洞失去了兴趣,准备带人离开。
“麻五,你留下。”冯七突然对麻五吩咐道,“看着这群猪猡,别让他们偷懒!也盯着点这小子!”他指了指陈默,显然对陈默这个“幸运”的小头目并未完全放心。
“是!七哥!您放心!”麻五挺起胸膛,拍得皮甲砰砰响,看向陈默和其他矿奴的眼神充满了优越感和残忍。
冯七带着另外三个喽啰,转身朝矿洞外走去,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矿洞里,只剩下麻五一个血衣盗监工,以及一群心如死灰、在双重压迫下(新主子冯七的八成抽成和麻五的监视)更加绝望的矿奴。
陈默看着麻五大喇喇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土皇帝的模样,时不时用凶狠的眼神扫视着重新开始“工作”的矿奴们,嘴角却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如同狐狸般的笑意。
搬山境的冯七他惹不起,但一个气血六转左右的麻五……
‘嘿嘿,’陈默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石灰粉管够,矿洞地形我熟,加上新突破的二转实力(六百斤力)……麻五兄,你这监工的位置,好像有点烫屁股啊?’
他低下头,继续“努力”挥动鹤嘴镐,眼神深处,却闪烁着狡黠而危险的光芒。新的“猎物”,似乎已经出现了。在这幽深如牢笼的矿洞,猎人与猎物的游戏,才刚刚开始第二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