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8页)
你以为打垮了一个陆之砚,就赢了全世界沈未苏,你只是从一个浅滩,走到了鲨鱼出没的深海。没有我,你连一秒钟都活不下去。
他说的每个字,都是我无法反驳的事实。
我凭什么信你
你别无选择。戚骁直起身子,重新坐回窗边,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拿着你的信托基金,立刻从这个城市消失,祈祷那条大鱼永远找不到你。二,留下来,做我的刀,我会教你怎么把所有欠你的人,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他给了我一个晚上考虑。
我走出茶馆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第二天,我没有联系戚骁。
我直接去了陆家老宅。
不出所料,陆家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公司的股票因为订婚宴的丑闻暴跌,各路合作方纷纷打电话来询问情况,老宅门口甚至围了几个记者。
我被管家从后门领了进去。
客厅里,陆建国和陆老太太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陆建国抽着烟,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们看到我,眼神复杂,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骑虎难下的窘迫。
而陆之砚,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正像条狗一样跪在茶几前,脸上还留着巴掌印,头发凌乱,眼窝深陷。
他看到我,眼睛里迸发出希冀的光,挣扎着想爬过来:未苏……未苏你来了!
我甚至没看他一眼,直接对陆建国说:陆伯父,我今天来,不是来吵架的。我是来解决问题的。
陆建国猛地抬起头,掐灭了烟:解决我陆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怎么解决
很简单。我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姿态从容,我可以对外发表一个声明,就说订婚宴上的视频和录音,都是误会。我和陆之砚因为性格不合,和平解除婚约。这样,至少能保住陆氏的股价,和您二老的脸面。
陆建国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警惕起来:你有什么条件
我要取回我爸妈留下的所有东西。他们生前的遗物,大部分都还存放在你们陆家的储藏室里。我要全部带走,一件不留。
陆建国沉默了。
他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在他眼里,那些都是不值钱的故纸堆。但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安。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我平静地回视他,否则,我就把我手里所有的照片和视频,匿名发给全城各大媒体。您自己选。
这是一个带血的筹码。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好。陆建国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答应你。管家!带沈小姐去储藏室!
我站起身,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陆之砚一眼,跟着管家往里走。
他嘶吼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沈未苏!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我笑了。
陆之砚,这句诅咒,更适合送给你自己。
储藏室里积满了灰尘。十几个贴着沈字标签的箱子堆在角落。
我戴上手套,一个一个地打开。
大部分都是父母的衣物,书籍,还有一些纪念品。我快速地翻找着,心跳得越来越快。
直到我打开最后一个箱子。
箱子底下,静静地躺着一个黑色的真皮公文包。
我打开公文包,里面是一沓沓厚厚的文件,还有……一个小巧的,雕刻着奇特花纹的檀木盒子。
盒子没有上锁。
我打开它,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钥匙或者文件。
只有一枚男士的蓝宝石袖扣,和一张已经泛黄的旧名片。
名片上没有头衔,只有一个烫金的名字:顾行知。
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和律师事务所的地址。
顾行知。我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也是为我办理信托基金的委托律师。
父母去世后,他就出国了,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
我捏紧那张名片,我知道,这就是戚骁给我留下的作业的答案。
这就是通往真相的,第一把钥匙。
9
顾行知律师事务所的地址,在老城区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招牌已经褪色,显得有些破败。
我按了门铃,出来开门的是个年轻的助理。
当我报出顾行知三个字时,他明显愣了一下:您找顾律师他……他已经不在这里办公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