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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会所卖酒,前任用钱砸我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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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6页)

我没有接。

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发着抖:她说……我妈妈当年在病房里,一直很不对劲。总是哭,嘴里念叨的不是我爸的名字,也不是你舅妈的名字。她在喊一个我从来没听过的名字。

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

荣景珩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第一次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她说,我妈妈一直在喊一个叫『阿兰』的人。

阿兰

这个陌生的名字,像一把钥匙,在我记忆的深处,撬开了一道早已被尘封的,生了锈的铁门。

10

阿兰……兰姨。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

那是我小时候住在爷爷家时,隔壁院子里一个沉默寡言的女人。她不是我的亲戚,只是爷爷旧友的远房亲戚,来城里暂住。

她对我舅妈格外的好。我到现在还记得,她每次来看舅妈,都会带一小束自己种的茉莉花。而我那位向来清冷的舅妈,只有在兰姨面前,才会露出难得的,放松的笑容。

后来,她不知为什么,匆匆忙忙地就搬走了,再也没出现过。爷爷和舅妈都对此讳莫如深。

为什么,荣景珩的母亲,一个我舅妈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在临死前,喊着兰姨的名字

荣景珩看出了我的失神。

你想起什么了是不是江晚!他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我捏碎,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用力甩开他。

我不知道。我冷冷地说,但心里那座坚不可摧的恨意堡垒,却因为这两个字,出现了一丝无法忽视的裂痕。

一个陌生的名字,改变不了你杀人偿命的事实。荣景珩,别白费力气了。

我转身回了病房,身后,是他颓然倒回长椅的闷响。

可那个晚上,我失眠了。

阿兰这个名字,像一只飞蛾,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当年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细节,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舅妈临死前的彩信……上面的照片,一张是荣景珩母亲被烧伤的惨状,另一张,是我家的全家福。

不对。

现在想来,那不是一张简单的全家福。那张照片里,背景是我们去郊外写生时的一片向日葵花田。而照片的一角,拍进了一个模糊的背影。那个背影……正提着一个装茉莉花的竹篮。

是兰姨!

为什么,荣景珩的父亲发给他,用来栽赃嫁祸的所谓证据,里面竟然会出现兰姨的身影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底破土而出。

这场复仇,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找错了目标

11

我决定,回一趟老宅。那个尘封了五年的,埋葬了我所有幸福和痛苦的地方。

我把小屿托付给了医院最信任的护士。临走前,我警告站在病房门口的荣景珩:他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要你的命。

他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

老宅里的一切,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我直接上了锁了五年的二楼,推开了舅妈的房间。

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墨香。舅妈是个书法家,性子和她的字一样,清冷孤高。

我在她的书柜里翻找着。她有写日记的习惯,如果有什么秘密,一定会在那里留下蛛丝马迹。

终于,在书柜的最底层,我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梨花木盒子。我砸开锁,里面只有一本薄薄的日记。

翻开第一页,我就愣住了。

那根本不是舅妈的笔迹。而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娟秀又带着几分忧郁的字体。

日记的主人,叫苏婉。

——荣景珩的母亲。

……阿秀说,要带我走。离开这个地狱,离开那个只会对我动手的畜生。她说兰姐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要我肯点头……

……景珩是无辜的,他被他父亲骗了,以为我是个懦弱的,会为情自杀的女人。可他不知道,我恨,我好恨!恨那个男人毁了我的一生!

……今晚的计划,太冒险了。可我别无选择。如果失败,阿秀,忘了我,带着小晚,好好活下去……永远不要被找到……

日记的最后一页,被泪水浸透过,字迹晕染开来。

燃气阀是他拧开的。他说,他得不到的,就要毁掉……我被他锁在屋里……阿秀,快跑……

我手里的日记本,轰然坠地。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我舅妈不是第三者,她是救人者。荣景珩的母亲不是为情自杀,她是被丈夫家暴,谋杀!而荣景珩,他就是那个刽子手,举着为母报仇的旗帜,杀死了唯一想拯救他母亲的人,又亲手把她推回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