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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会所卖酒,前任用钱砸我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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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我们错身而过。

他忽然伸手,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本就头重脚轻,被他这么一拉,脚下狠狠一崴,整个人都朝着地面栽去。

小心!

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伸手似乎想扶我,可我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抱住怀里的冰桶。

砰!

膝盖重重地砸在坚硬的地板上,疼得我眼前发黑。可怀里的冰桶,稳稳的。

这里的东西,我一件也赔不起。

荣景珩看着我狼狈跪地的样子,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情绪,随即,又被刺骨的嘲弄覆盖。

江晚。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就这么喜欢被那些油腻的手摸来摸去为了钱,什么人都能碰你,是吗

我扶着墙,一瘸一拐地站起来,脸上重新挂上那种毫无温度的笑。

荣先生说笑了,我拿钱办事,天经地义。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进去了,客人还等着。

我转身要走,手臂又被他攥住。这次的力道更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跟我走。他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件失而复得,却被弄脏了的玩具,与其在外面卖,不如卖给我。价钱,你开。

那语气,不是商量,是通知。

我甩开他的手,看着他,笑了,是真的笑了。

怎么荣大少爷是忘了五年前的事了,还是玩腻了别的,想找我回味一下当初的刺激我字字清晰,像是在吐冰碴子,当初你不就是嫌我脏,把我扔了吗

3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五年前的那一天,一幕幕,如同烙铁,重新烫在我的眼前。

那是我十八岁的庆功宴。我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被京大提前录取。我敬爱的爷爷,国内顶尖的国画大师江教授,高兴得包下了市里最高档的酒店,宴请所有亲朋好友。

我穿着舅妈,也是我的养母,亲手为我缝制的白色纱裙,像个公主,等待着我的王子,荣景珩。

可我没等到他,只等来了宴会厅中央那块巨大的屏幕,毫无征兆地亮起。

那不是祝贺的PPT,而是他手机里录下的……我们之间最私密的音频和几张打了码,但依旧能看出是我和他缠绵的照片。

珩哥哥,你……你轻一点……

我那带着哭腔的,又羞又怯的恳求声,通过顶级的音响设备,响彻整个大厅。

所有人都惊呆了。亲戚朋友的惊愕,老师同学的鄙夷,媒体的闪光灯,像无数把刀子,将我凌迟。

就在我彻底崩溃的时候,舅妈的手机,收到一条彩信。

她打开,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扑过去,看到了那条足以摧毁一切的彩信。

一张照片上,一个美丽的女人躺在病床上,半张脸都是烧伤留下的狰狞疤痕。另一张照片,是我们一家三口,在庆功宴背景板前的幸福合影。

下面配着一行血红色的字。

你女儿前途无量,我母亲地狱沉沦。江夫人,现在,该她了。

舅妈心脏不好,当场心梗,没抢救过来。

德高望重的爷爷,唯一的孙女爆出丑闻,视若亲妹的妻子惨死,双重打击下,当场中风。人是救回来了,可那双画过无数价值连城山水画的右手,从此连笔都握不稳了。

一夜之间,我的世界,从天堂坠入了十八层地狱。

而策划这一切的荣景珩,人间蒸发。

我带着半瘫的爷爷,还有他那仇人留下的孽种,成了全城的笑柄和耻辱。

我甚至都来不及恨,就被生存的重担压垮了。

孩子生下来就有肾病,查出尿毒症那天,医生说,要保命,就得每周透析。那是个无底洞。

我没读完大学,又背着一身的污点,除了这种地方,哪里能赚到救命的钱

所以我不敢恨,也恨不起了。

我曾想过,生下这个孩子,就叫他荣恨。等哪天荣景珩结婚生子,我就把这个孩子扔到他面前,毁掉他的幸福。

可当那个小小的,软软的身体躺在我怀里时,我下不了手。

他是我唯一的星星,也是我活下去唯一的理由。

我给他取名,小屿。江屿。

一座漂浮在苦海里,孤独的岛屿。

4

会所的走廊尽头,有扇窗。我站在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如同看着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冰冷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