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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廊下,听着里面的动静。
两个时辰后,产婆抱着襁褓出来,脸色惨白:
"老爷,是个少爷没保住。太太她也去了。"
一尸两命。
正院死寂片刻,随即被压抑的哭声填满。
老爷瞬间面无人色,跌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丧事办得风光却冰冷。
府中上下噤若寒蝉,太太和她未出世的孩子成了府中的禁忌。
尘埃落定后不久,老爷递了文书,抬我做了正妻,
掌家之印名正言顺地落入我手。
而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备了马车,往白井村去探李文翰的消息。
没成想那厮,竟真哄骗了隔壁村村长的女儿成了亲,
那姑娘已有三月身孕,日子过得似乎颇为得意。
“哦?”
我捻着手中的茶盖,淡淡笑道,
“但愿他有这个本事。”
三日后,白井村就炸了锅,
李文翰幼时染过恶疾,怕是不能生养。
消息放出,效果立竿见影。
村长疑心大起,立刻绑了李文翰请郎中验看。
结果不言而喻——他根本是个天阉之人!
村长羞愤欲绝,扬言要打死他,
李文翰这才将自己借种之事和盘托出。
那姑娘当场晕了过去,
村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文翰的鼻子骂了半晌,
最后让人打断了他的腿,连带着病怏怏的李母,一起拖出了村子,扔在村外的破庙里。
入冬后再闻消息,
李文翰断了腿,又身无长物,他们母子只能以乞讨为生,没多久便断了气,
被人发现时,只剩残肢。
开春后,我和周伯伯商议,以他知府的身份出面,在辖内各县张贴告示,
凡典妻者,无论主家还是中人,一律按“略卖人口”治罪,
彻底废除了典妻的恶俗。
没过多久,郎中再次诊断出我有孕,
老爷眼里的喜意几乎要漫出来,愣了半晌才紧紧的抱住我。
可这份欢喜没撑过三夜,他便时常往太太的牌位前坐,一坐就是半宿,
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子。
那日他贴在我肚子上听胎动,脸上的笑意藏不住,却突然叹了口气:
"昨晚梦见蓉儿了她怨我没护好她。"
他抱着我,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发颤,
"盈盈,我现在只有你了”。
我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冷芒,轻抚他的背:
“我知道的,老爷。我会陪着你,陪着孩子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