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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他为子嗣,却也顺势而为。
时而捧着蒙学册子,指着朱笔圈出的“生”字蹙眉;
时而对着诗句露出茫然神色。
待他解惑之后,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如此,老爷竟什么都知晓!”
他偶尔也会谈及年少游历,
说异域的宝石璀璨如星,说塞北的风能吹裂石头。
我便托着腮静静听,听到兴头上,忍不住惊呼:
“那岂不是会把人都吹走了?江南的风啊,只吹的人身上痒痒的”
他每每被逗笑,目光扫过我的眉眼,不自觉添了几分温存。
只是依旧不留宿,离开前,每回离去前总要叮嘱:
“若有不懂的,抄下来,明日问我。”
“砰”门被打开,太太依旧是这副架势。
“黄妈妈!”
她径直坐下,端起丫鬟奉上的茶,眼皮都未抬,
“昨夜西院叫了几次水?”
“回回太太,三次”
黄妈磕磕巴巴。
“哐当!”
滚烫的茶盏狠狠砸在我肩头,剧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太太猛地站起,厉声道,“给我扎!”
两个丫鬟将我压在地上,
黄妈抽出三根银针,对准我的指尖,狠狠刺入指甲缝中。
“唔——!”
钻心的疼痛炸开,
一旁的丫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粗布塞进了我的嘴里。
冷汗浸透了里衣,眼前阵阵发黑。
她最是精于此道,从不留明伤,却让人生不如死。
临走时,她俯身冷冷道,
“若是让老爷知晓半分,我定让你痛苦千百倍”
我蜷缩在地,哑声喊住正翻找膏药的小翠,“今日是几月几”
她慌忙回头,带着哭腔:
“姑娘…是…是九月十四了…”
明日便是中秋,
不出意外,老爷今晚会接到急令,明日一早就得外出押送货物,
这一去便是七日。
我咬着牙撑起身,从箱底摸出一枚绣好的荷包:
“东西备妥了?”
小翠从袖中掏出油纸包,指尖抖得厉害:
“都都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