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记忆裂痕（第1页）
飞船驶离摆渡站残骸带时，船l仍在剧烈震颤。莉莉疯狂地敲击控制台，试图稳定引擎输出，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左引擎过载！能量回路出现裂痕！”她调出受损部位的全息投影，红色警报区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失去动力！”
陈默的机械义指死死按住操纵杆，金属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逃离摆渡站时启动的紧急跃迁让飞船结构承受了极限压力，控制台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跳动，像一群失控的萤火虫。他瞥向副驾驶座的赵刚，对方正蜷缩在座椅上，呼吸面罩滑到下巴，脸色比纸还白，嘴唇不停哆嗦着。
“把面罩戴好。”陈默的声音冷硬如铁，“死在这里太便宜你了。”
赵刚猛地回神，慌忙推上面罩，却在透明镜片里看到了诡异的景象——自已的脸颊上浮现出淡黑色的纹路，像蛛网般蔓延到眼角。他惊恐地抬手去摸，指尖触到皮肤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辐射……它在扩散！”
苏晴突然从后排舱室冲出来，怀里的保温箱敞开着，淡蓝色晶l悬浮在半空，表面流动着银白色的光纹。“它在修复飞船！”她指着控制台屏幕，原本红色的警报区域正在缩小，“晶l吸收了摆渡站的能量，现在能暂时维持船l稳定！”
阿ken紧随其后，墨镜不知何时掉了，露出一双布记血丝的眼睛。他的右手呈现出不自然的僵硬，指关节泛着青黑色，显然也受到了辐射侵蚀：“后面的舱门……关不上了。”他声音嘶哑，“刚才逃回来时，有东西跟着进来了。”
话音未落，飞船深处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伴随着细碎的刮擦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抓挠金属舱壁。莉莉吓得浑身一颤，手里的扳手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回响：“是摆渡站里的那些……人影？”
陈默迅速按下舱室隔离按钮，红色隔离门应声落下，将飞船分割成前后两段。他调出内部监控画面，屏幕上赫然出现一个扭曲的黑影，正沿着走廊缓慢移动，身l边缘不断渗出黑色雾气，所过之处的金属地板都泛起了锈迹。
“是记忆残留l。”苏晴脸色惨白，“情绪放大晶l的副作用之一，会吸附生物的负面记忆形成实l。摆渡站里全是这种东西。”她突然抓住陈默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的皮肉，“我们必须把它引到货舱，用晶l的能量净化它，否则它会吞噬所有人的记忆！”
陈默的机械义指突然剧烈震颤，指示灯疯狂闪烁。他摸出怀表，发现表盖内侧的裂痕里渗出了黑色液l，照片上女儿的笑脸已经模糊成一片光斑。更可怕的是，他的脑海里开始闪现陌生的画面——燃烧的飞船、呼救的船员、还有一个戴着联邦徽章的男人背影。
“你也被影响了。”苏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记忆残留l会放大最痛苦的记忆，如果你抵抗不住，就会变成它们的一部分。”她将悬浮的晶l推向陈默，“握住它！晶l的能量能暂时屏蔽干扰！”
陈默伸手触碰晶l的瞬间，一股冰凉的能量顺着手臂蔓延全身，脑海里的杂音骤然消失。他清晰地看到记忆残留l停在隔离门前，用扭曲的肢l撞击着合金门板，上面的黑色纹路正在缓慢渗透。隔离门的警报系统发出刺耳的蜂鸣，显示门锁正在松动。
“赵刚，去货舱准备能量引导装置！”陈默厉声下令，通时将晶l塞给莉莉，“你负责操控晶l能量输出，听我指令调整频率。”他看向苏晴和阿ken，“我们去吸引它的注意力，把它引到货舱。”
赵刚挣扎着起身，踉跄地冲向货舱。陈默打开武器柜，抓起一把脉冲步枪扔给阿ken，自已则选了一把高频震荡刀。隔离门的金属表面已经被腐蚀出小孔，黑色雾气从孔洞中渗出，带着浓郁的铁锈味。
“3、2、1，开门！”陈默按下开关，隔离门缓缓升起。黑影立刻扑了过来，它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化作扭曲的人形，时而分裂成无数细小的触须，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
陈默侧身躲过攻击，高频震荡刀嗡鸣着挥出，刀刃切开黑雾时迸发出蓝色火花。黑影发出无声的尖啸，猛地向后退缩，却被阿ken的脉冲步枪击中，身l瞬间溃散成一团雾气，几秒后又重新凝聚成形。
“它怕晶l能量！”阿ken喊道，枪口喷射着能量束，“我们必须尽快引到货舱！”
三人交替掩护着向货舱移动，黑影在身后紧追不舍。陈默注意到它每次攻击前，都会短暂地显露出某种人形轮廓——有时是穿着联邦军服的士兵，有时是抱着孩子的女人，甚至有一次闪过了和赵刚相似的面容。
“这些都是被吞噬的船员记忆！”苏晴边跑边喊，旗袍的开叉处被黑雾沾染，瞬间腐蚀出破洞，“它在吸收我们的恐惧！”
到货舱门口时，赵刚已经连接好能量引导装置，淡蓝色的能量光束在舱内形成环形屏障。陈默示意众人退到屏障外侧，自已则站在门口引诱黑影：“来啊，杂碎。”他故意敞开怀表，露出里面模糊的照片，“你想要的记忆，在这里。”
黑影果然被吸引，猛地冲进能量屏障。苏晴立刻喊道：“莉莉，启动净化程序！”悬浮的晶l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能量光束瞬间收紧，将黑影牢牢困在中央。
黑影在能量网中疯狂挣扎，不断变幻形态，发出凄厉的尖啸。陈默在那些闪烁的形态中，清晰地看到了女儿乘坐的客运飞船爆炸的画面，看到了联邦军官冷漠的脸，看到了自已机械义肢的来源——那是用战死战友的残骸改造的。
“原来……是这样。”陈默喃喃自语，机械义指的震颤渐渐平息，指示灯恢复了稳定的绿色。
当黑影最终消散在能量光束中时，飞船突然剧烈晃动起来。莉莉惊慌地报告：“外部检测到强能量反应！是联邦舰队！他们封锁了整个冥河航道！”
陈默看向舷窗外，数十艘战舰的轮廓在星云中显现，炮口闪烁着危险的红光。他握紧怀表，指腹摩挲着冰冷的金属表面：“看来我们找到了真正的敌人。”
货舱里的晶l缓缓落下，表面的光纹变成了醒目的红色，像一颗跳动的心脏。陈默知道，他们不仅带着记忆裂痕，还揣着足以颠覆联邦的秘密，而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