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页）
陈钧鸿著
第26回
无念寺禅武大阵抗魔
第2节：铁杖绽莲：魔焰中悟慈悲
未时的阳光被魔气染成暗紫色，玄铁僧的降魔杵在掌心嗡嗡作响。
他刚用铁链捆住最后一具石傀儡，傀儡胸腔里突然爆出黑色黏液——那是灭情魔气的浓缩体，溅在他右臂的旧伤上，魔纹瞬间从伤口蔓延到肩胛。师父……玄铁僧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滴在降魔杵上，杵尖的伏魔印突然变暗，您说过，魔修最擅长用戾气引动心魔……可弟子快撑不住了。
后山的密道里传来慧能的惊呼：玄铁师叔！净尘他……
玄铁僧猛地转身，看见慧能抱着浑身是血的小和尚冲出迷雾。净尘的僧袍被魔气蚀出无数破洞，胸口有个焦黑的爪印，情火令牌已经碎成两半，只有一丝微弱的金光还在闪烁。让开！玄铁僧的降魔杵突然插入地面，佛光顺着石缝蔓延到净尘体内，小和尚的眼皮颤了颤，嘴里却还念着：菩萨……畏因……众生……畏果……
这孩子的情火快灭了！智空老和尚的扫帚突然递过来。
扫帚柄上的心灯咒与净尘的残令共鸣，金光暂时稳住了他的魂魄。玄铁僧突然扯断右臂的铁链，任由魔纹爬上脖颈：把他带回禅房！这里有我！他的降魔杵横扫而出，将三名偷偷摸上来的魔修砸成肉酱，但魔修临死前喷出的灭情魔气却缠上了他的咽喉——那魔气竟化作一张人脸，正是二十年前被他斩杀的魔教圣女。
师兄，你看我美吗圣女的脸在魔气中扭曲。
玄铁僧的瞳孔骤然收缩——二十年前，他就是因为被这张脸迷惑，误杀了三名同门。斩妖刀劈下时，圣女眼中的绝望让他从此自缚铁链，立誓不再用刀。此刻魔气化作的幻象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降魔杵险些脱手：你不是她……
我是你心里的魔啊。幻象突然撕开僧袍，露出胸口的魔纹，你以为用铁链就能锁住杀戮之心看看这些年你杀了多少魔修，他们的血早就渗进你的骨头里了！幻象的指甲刺入玄铁僧的魔纹，剧痛让他眼前发黑，降魔杵的佛光彻底熄灭，竟开始吸收周围的魔气。
师叔！慧能的戒刀突然劈向幻象。
刀光却穿体而过，幻象反而化作黑烟钻进玄铁僧的七窍。老和尚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双目赤红，降魔杵疯狂砸向地面，石傀儡的残骸与地砖一同飞溅，连无念寺的百年古柏都被拦腰折断。智空老和尚的扫帚想缠住他，却被他一掌拍飞，扫帚柄断成三截。
他入魔了！有武僧颤抖着举起戒刀。
不准动手！玄通大师的声音从大雄宝殿传来。
老住持的身影出现在前殿，僧袍上的血渍还在渗血，镇寺石的金光却从他掌心流淌而出：玄铁的魔性是因‘恨’而起，唯有‘慈悲’能解！你们谁都不准伤他！金光如绳索般缠住玄铁僧，却被他身上的魔气寸寸震断，降魔杵突然指向净尘所在的禅房——那里，小和尚的情火残令正在发出最后的哀鸣。
不——！玄铁僧猛地咬住舌尖。
剧痛让他恢复片刻清明，降魔杵的佛光重新亮起，但魔纹已经爬到了他的眉心。幻象在他脑海中狂笑：你救不了他！灭情魔气已经入了他的魂魄，除非你用自己的心灯去换！玄铁僧突然想起师父圆寂前的话：禅武之道，不在于杀魔，而在于渡魔；不在于守寺，而在于守心。
我明白了……玄铁僧突然松开降魔杵。
他伸出颤抖的手，抚上净尘胸口的焦黑爪印。灭情魔气如毒蛇般顺着他的指尖钻进体内，与他的心火相撞，发出滋滋的声响。玄铁僧的情火令牌突然从怀中飞出，灵灯级别的青光竟开始转变成金色——那是神灯的征兆。幻象在他体内疯狂挣扎：你疯了用自己的心火净化魔气，你会魂飞魄散的！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玄铁僧的嘴角露出微笑。
他的斩妖刀突然从刀鞘中飞出，刀身却在金光中寸寸断裂，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他的手掌。当光点散尽时，他的手中竟握着一根通体碧绿的禅杖，杖头绽放着一朵金色莲花——那是用他的杀戮之心与慈悲之念融合而成的慈悲杖。莲花转动时，散发出的金光如细雨般洒向四周，石傀儡残骸上的魔气被尽数净化，连空气中的灭情气息都变得稀薄。
这是……神灯之力智空老和尚喃喃道。
玄铁僧的眉心魔纹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小小的莲花印。他将慈悲杖轻轻按在净尘的胸口，杖头莲花的金光顺着小和尚的七窍流入体内，碎成两半的情火令牌突然重新合拢，光芒比之前更加明亮——净尘的魂魄被拉回来了！小和尚猛地睁开眼，看见玄铁僧的白发正在变黑，皱纹渐渐抚平，仿佛瞬间年轻了二十岁。
师叔……你的头发……
嘘。玄铁僧按住他的嘴，指向前殿的黑雾，魔修又来了。
离渊魔尊的身影在黑雾中凝聚，他的灭情魔鞭上缠着三颗跳动的心脏——那是刚才被魔修偷袭的三名凡人议员。玄铁僧你居然进阶成神灯了魔尊的声音带着惊讶，随即变成冷笑，可惜啊，归藏大阵马上就要启动，你的神灯之力，正好用来祭我的混沌心灯！
魔鞭突然化作数十条黑蛇，扑向玄铁僧和净尘。
玄铁僧抱着净尘旋身躲过，慈悲杖的莲花印突然扩大百倍，金光中浮现出无数罗汉虚影：禅武法则·普渡众生！罗汉们同时打出慈悲印，黑蛇在金光中痛苦挣扎，化作黑烟消散。离渊魔尊的脸色铁青，灭情魔鞭的鞭梢开始透明——那是力量被净化的征兆。
不可能！魔尊突然喷出一口黑血。
血落在地上，化作百名魔修死士，个个双眼赤红，身上缠着自爆符：给我炸了无念寺！死士们如潮水般冲向禅武大阵，慧能带着武僧们结成金刚伏魔圈，却被死士的自爆符炸得东倒西歪，结界的佛光再次出现裂痕。
玄铁僧突然将慈悲杖抛向空中。
杖头莲花在空中绽放，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笼罩整个无念寺。死士们的自爆符在金光中无法引爆，体内的灭情魔气反而被转化为情火之力，双眼渐渐恢复清明。一名死士突然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哭喊：我女儿……我想我女儿了……
他们还有救！玄铁僧突然冲向离渊魔尊。
慈悲杖的金光直指魔尊眉心的混沌心灯碎片，那里是他力量的源头。魔尊的灭情魔鞭疯狂抽向玄铁僧，却在接触到金光的瞬间寸寸断裂。你敢！魔尊的身体突然膨胀，无数灭情魔气从七窍喷涌而出，整个无念寺的天空都变成了黑色，情火令牌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摇欲坠。
我有何不敢玄铁僧的神灯在黑暗中亮起。
金色的光芒穿透黑雾，照亮了每个僧人的脸——慧能正在给受伤的师弟包扎，智空老和尚用断扫帚修补结界，净尘抱着情火令牌给伤员喂水……这些平凡的身影，此刻却比任何神兵利器都更有力量。玄铁僧突然明白了禅武法则的真谛：慈悲不是软弱，而是明知会受伤，依然选择守护；神灯不是力量，而是无数盏心灯汇聚成的光。
慈悲杖终于刺入离渊魔尊的眉心。
混沌心灯碎片的黑芒与神灯的金光激烈碰撞，魔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在光芒中渐渐透明。我不甘心……混沌降临之日……你们都将……他的声音在金光中消散，残余的灭情魔气被慈悲杖彻底净化，只留下一颗黯淡的黑色晶石——那是混沌心灯的碎片。
黑雾散去，阳光重新照进无念寺。
玄铁僧的神灯光芒渐渐收敛，慈悲杖变回普通的禅杖。他捡起那颗黑色晶石，发现上面竟刻着一个情字。净尘突然指着晶石：师叔，它在发烫！晶石的温度越来越高，突然裂开，里面露出一缕微弱的金光——那是被混沌心灯吞噬的情火之力。
原来……魔的心里，也曾有过光。玄铁僧将晶石收入怀中。
前殿突然传来钟声——不是哑掉的那口铜钟，而是镇寺石发出的共鸣。玄通大师的声音带着疲惫却欣慰：归藏大阵……启动了。
（第二节完）
要知混沌心灯碎片暗藏何种玄机，归藏大阵启动后又将引发何种变局，且看下节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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