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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二婚妻子还在伺候前夫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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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1

暴雨夜惊魂

深夜,窗外下起了狂风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在酒店窗玻璃上,声音又密又沉,像无数小拳头在捶打。我坐在椅子上,面前电脑屏幕幽幽的光映着密密麻麻的表格数据,熬红的眼睛一阵阵发涩。出差第三天,项目卡在一个该死的技术参数上,整个团队都熬成了蔫茄子。

凌晨两点十七分。手机屏幕猝不及防地亮起,刺破满室昏暗。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像根冰冷的针扎进我疲惫的神经——家里保姆。

心脏猛地一沉,悬到了嗓子眼。手指划开接听键的瞬间,保姆焦急的声音撞进耳朵,带着电流的嘶嘶杂音: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是妙妙,妙妙她突然发高烧,温度计测出来已经……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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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了!我喂了退烧药,物理降温也试了,可温度一点没退,孩子迷迷糊糊的,一直喊妈妈……可是夫人的电话我怎么也打不通!您看这……

轰隆!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厚重的夜幕,紧随其后的炸雷震得窗框嗡嗡作响。那雷声像是直接劈在我天灵盖上,砸得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妙妙。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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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妈妈。打不通。

这几个词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攮进心脏最深处。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猛地窜上来,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林晚!又是打不通电话!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刮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尖叫。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几乎是凭着本能,飞快地戳向手机通讯录里置顶的那个名字。拨号键按下去,听筒里传来的,只有一声接一声冰冷、单调、令人绝望的忙音。

嘟…嘟…嘟…

忙音。还是忙音。像钝刀子割肉。

我一遍遍重拨,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屏幕的光映着我扭曲焦灼的脸。十七次。整整十七次!听筒里永远是那个一成不变的、残酷的忙音回应。她不在服务区手机静音还是……又去了那个地方

心口那块被冻结的地方,猛地被一种更尖锐、更滚烫的东西撕裂开——是愤怒,是铺天盖地的恐慌,还有一种被彻底抛弃在悬崖边的冰冷绝望。

那个地方!陈默家!那个她前夫父母的家!

白天视频的时候,她提过一句,陈默那个中风在床、脾气越来越古怪的老父亲,这两天又闹腾得厉害,保姆招架不住,陈默人在外地跑生意(他好像永远都在外地!),电话又打到了她这里。她当时语气里带着那种熟悉的、让我胃里翻搅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理所当然的承担。唉,老爷子又摔东西了,保姆吓得直哭。陈默电话里急得不行,求我过去看一眼,帮着安抚一下。老人家以前对我……挺好的。我去去就回,晚上肯定到家陪妙妙。

去去就回晚上到家

现在呢!凌晨两点半!女儿高烧四十度命悬一线,她人在哪里!电话在哪里!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口,被我死死咽了下去,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眼前阵阵发黑,电脑屏幕扭曲的光斑在我视野里疯狂跳跃。不能倒下去!妙妙还在等我!

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我像一头发疯的困兽,猛地扑向床边,行李箱被粗暴地掀开,里面的衣物、文件、充电器稀里哗啦被胡乱扫出来,像垃圾一样抛在地上。西装外套顾不上!笔记本电脑去他妈的参数!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回家!立刻!马上!回到我的女儿身边!

2

绝望狂奔

酒店走廊的光线惨白刺眼。我拖着行李箱,轮子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滚动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虚浮又沉重。冲进电梯,金属门倒映出我惨白如鬼的脸,眼底猩红一片,是熬夜的血丝,更是焚心的怒火和恐惧。

妙妙……妈妈……女儿那微弱、迷糊的哭喊声仿佛就在耳边,一遍遍凌迟着我。

电梯门开,我几乎是撞出去的,冲向酒店大堂。深夜的前台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服务生,被我狂奔带起的风惊得一哆嗦。

先生您……

退房!立刻!马上!我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每个字都带着灼人的火星。房卡被我啪地一声拍在前台冰冷的大理石面上,力道之大,震得旁边笔筒里的笔都跳了一下。

服务生被我吓住了,手忙脚乱地操作电脑。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焦躁地来回踱步,行李箱的轮子在地面刮擦出刺耳的噪音。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手指痉挛般地再次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嘟…

忙音。依旧是那千刀万剐的忙音!它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好了先生,这是您的押金……

不等他说完,我一把抓过那张轻飘飘的纸片和零钱,看也没看塞进口袋,转身拖着行李箱就冲向旋转门。凌晨的冷风裹挟着密集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过来,瞬间打湿了头发和单薄的衬衫,刺骨的寒意激得我一哆嗦,脑子却诡异地被这冰冷砸得清醒了一瞬。

机场。必须立刻赶到机场!

雨幕厚重得像一堵移动的黑墙,路面上积水横流。深夜的街道空旷得可怕,偶尔有车灯刺破雨帘,也是匆匆而过。我站在路边,浑身湿透,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拼命挥舞着手臂,试图拦下一辆出租车。

一辆,没停。两辆,呼啸而过。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寸寸漫过脚踝、膝盖,快要淹没头顶。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冰冷的雨和绝望溺毙时,刺眼的车灯终于在一辆亮着空车灯的出租车靠近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