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第1页）

纪循想说什么，却生生呕出一口血来，狼狈不堪地蜷缩在稻草堆上。

端妃死死掐住铁栅栏，被纪衢几句话打击得快无地自容。

倏然，她反应过来似的，噗通跪下，脑门磕在地上，喊道：

“纪衢，我求你，我给你磕头，把你大皇兄带出去，他需要太医！哪怕是送到你的雪棠殿诊治也好，求求你，他不能待在这儿。”

纪衢回头，满脸喜色地问：“端妃娘娘要招供了？”

端妃磕头的动作一顿，心里不断权衡利弊。

是儿子重要，还是自己的性命重要？

她绝对相信，哪怕纪循出天花死了，太子也能找出一万个理由遮掩过去。

皇宫里，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染上天花而殁。

没等她权衡完，纪衢已垮下脸，毫不犹豫抬脚就走：

“原来大皇兄在娘娘眼里什么也不是嘛，我还是建议姜宫正，严刑拷打檀庆宫的那些宫女太监更靠谱。娘娘这儿，打不得，骂不得，难缠！”

端妃慌了，声嘶力竭大喊：“纪衢，纪衢，慢着，你等等，你回来——”

她用力抓住最后一个太监，平安的腿。

平安毫不客气，一脚踢开她的手，弯腰睥睨着她，恶意地笑道：

“端妃娘娘，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什么叫地狱？不久，今晚上，或者明儿上午，娘娘多看看端王殿下便见识到了。”

端妃禁不住打个寒颤。

平安不再看她，连忙追上纪衢。

今天过得可真刺激！

他还是头一回把个皇子按在地上摩擦呢。

莫名的，就很爽。

*

牢房外面，大家耐心地等待纪衢出来。

姜宫正太过严肃板正，铁面无私，太子无甚话可与她叙。

气氛格外寂静。

太子连喝了两盏茶，时不时扫视一圈众人，每次看到董寒苏时，总会略作停顿。

别人垂着脑袋，不敢多看，姜宫正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她知道，董寒苏不会在宫正司待多久，这里只是她脱离五皇子的一个跳板。

董家人也要回京了。

她默默抬头望了眼湛蓝的天空。

才入夏，便已有多事之秋的感觉。

董寒苏做女官时，纪衢一向纵容她，能不讲的繁芜规矩也尽量不讲。

她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连续站过这般长的时辰了。

隔一小段时间，她便趁着起阵风的时机，悄悄调整一下姿势，心中默默思忖，太子和纪衢把大皇兄带到宫正司的目的，又要用什么手段逼迫端妃供出实情，最后要如何向皇帝求情。

太子一直留意着她，很快便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心中好笑，正要出口让大家搬来椅子坐下，纪衢已从监牢大门口摇着一把折扇出来了。

众人齐刷刷地扭头朝他看过来，不约而同第一眼看到的是那折扇上明晃晃写了六个大字——“贱人自有天收”。

众人嘴角一抽，想开口说话的人，顿时闭上嘴。

纪衢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然后大步流星走了过来，拱手作揖道：

“太子哥哥。”

太子诧异地问：“大皇兄呢？”

大家这才发现，留下的人里，只有大皇子没出来。

有人心里咯噔一声：五皇子不会杀了大皇子吧？

端妃是天花的背后推手之一，五皇子当着端妃的面杀了大皇子，不是不可能。

纪衢唉声叹气道：“太子哥哥莫要恼我，我与大皇兄，和端母妃团聚，回忆不少咱们幼时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