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持界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0章(第2页)

“山民的‘猎桩’,结合了咱们的马步。”叶问的目光扫过学生们,“以后要在山里打游击,光练佛山的桩不够,得让脚适应山路。”

午后,叶羽在厂房的墙角画了个简易的拳谱。学生们围着他蹲成一圈,阿木也挤在里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弓弦。

“今天教‘问路膀’的变招。”叶羽站在中间,左臂缓缓抬起,“寻常的‘膀手’是往外格,但在山里,遇到坡地可以这样——”他突然重心下沉,左臂顺着身体往斜下方带,“借着山势卸劲,还能顺势绊倒对手。”

阿木的眼睛亮了,下意识地跟着比划。他常年爬山,腰腿的劲比学生们足,这招竟比练了半个月的阿力还学得快。

“不错。”叶羽笑着点头,突然想起阿杰总爱说“干活的人学拳快,因为身上有‘用劲’的底子”。他走到阿木身边,手指搭上少年的肩膀:“气要往这里沉,就像拉弓时,劲要聚在肩胛骨。”

指尖触到的瞬间,叶羽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波动——是暗劲!很微弱,像刚点燃的火星,却真实存在。他猛地看向阿木:“你以前练过?”

少年摇摇头,挠了挠头:“我爹教过我拉弓时要‘让心跟着箭走’,说这样才能射得准。”

叶羽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想起师傅说的“暗劲求意”,原来这股劲不光能从拳里练出来,拉弓、砍柴、甚至搬东西,只要“意”到了,气自然会跟着走。

“大家停一下。”他走到场中央,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阿木刚才的劲,就是暗劲的入门。不是非要练多少年拳才能有,只要找到‘意’,每个人都能摸到边。”

学生们面面相觑,显然没听懂。叶羽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递给最近的女生:“你试试用这根树枝挑那边的水桶,别用蛮力,想想怎么让劲顺着树枝走。”

女生依言去挑水桶,树枝立刻弯成了弓。叶羽走过去,手指在她手腕上轻轻一点:“意要往桶底走,就像你想知道桶里的水有多深。”

女生愣了愣,突然“呀”了一声——树枝竟然不弯了,水桶稳稳地被挑了起来。

傍晚时分,山猫派人送来消息,说日军的大部队已经出了广州城,正往白云山方向来,看样子是要彻底搜查。

“来了多少人?”叶问问报信的山民。

“至少一个中队,还带着炮。”山民的声音发颤,“三浦亲自带队,说要把炸军火库的人挫骨扬灰。”

厂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学生们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几个女生的眼圈红了,却没人说话。

叶羽突然想起阿杰最后那个笑。他走到场中央,捡起地上的树枝,摆出下午教的“猎桩”:“大家别怕。三浦带的人多,但山路窄,他们展不开;他们有炮,但我们有炸药和弓箭。最重要的是——”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我们的劲,比他们拧得紧。”

学生们的腰杆渐渐挺直了。阿力把砍刀往地上一顿:“对!我们有‘群体合劲’!”林学姐虽然腿还没好,却拄着木棍站到了队伍前面:“我来算引信时间,保证让他们踩雷时炸得最响!”

夜幕降临时,兵工厂的防御工事已经布置妥当。山猫带着猎户们守在山路两侧的树丛里,学生军分成三队,一队守入口,一队负责引爆地雷,还有一队跟着叶问和张叔做预备队。叶羽站在瞭望塔上,手里握着短刀,真气像蓄满的水,在丹田轻轻晃荡。

远处的山谷里传来了日军的军号声,悠长而刺耳。叶羽深吸一口气,看向身边的阿木:“怕吗?”

少年握紧弓箭,摇了摇头:“我爹说,射箭时心一慌,就什么也射不到了。”

叶羽笑了。他想起师傅说的“站得稳”,原来不止是脚要稳,心更要稳。

日军的先头部队进入雷区时,叶羽吹了声口哨。这是约定的信号。瞬间,山下传来几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日军的惨叫声顺着风飘上来,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野兽。

“第一波成了!”瞭望塔下传来学生们的欢呼。

叶羽没有放松,他知道三浦不会这么容易被打退。果然,没过多久,日军的炮弹就开始往山上砸,厂房的屋顶被掀掉了一角,碎石和尘土哗哗往下掉。

“保持桩功!”他朝下面喊,声音被爆炸声淹没,却还是有不少人听到了,下意识地沉下肩膀,稳住身形。

炮弹停了,日军开始往上冲。山猫的弓箭率先发难,一箭一个准,专射日军的眼睛。学生们的地雷在山路的拐角处接连爆炸,把日军的队伍炸得七零八落。

“准备近战!”叶问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

叶羽提着短刀冲下瞭望塔,正好撞上两个冲上来的日军。他没有硬拼,而是借着下坡的势,用了下午教的“猎桩”变招,左腿一勾就绊倒了前面的日军,短刀顺势刺穿了后面那人的咽喉。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夜。当天边再次泛起鱼肚白时,日军终于撤退了,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和血迹。学生们瘫坐在地上,互相包扎伤口,却没人哭,只是望着山下的方向,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坚定。

叶羽靠在断墙上,看着东方的朝阳一点点爬上山头。阳光洒在兵工厂的废墟上,给锈铁镀上了层金,竟有种奇异的暖意。系统面板在意识里亮得刺眼:【暗劲入门:蓄力法(掌握度80%)】,【群体合劲(初级):掌握度70%】,【世界探索度:60%】,【当前任务:传承(进度:2?)】。

“在想什么?”叶问走过来,递给她一块红薯干,是师娘新烤的。

叶羽咬了一口,甜香漫过舌尖:“在想,阿杰他们要是看到现在的样子,肯定会很开心。”

师傅点点头,望着正在清理战场的学生和山民:“他们一直都在看着。你教的每一个桩,每一次合劲,都是他们想看到的样子。”

白云山的风掠过兵工厂的断墙,带着草木的清香,像是在为这些年轻的守护者,哼起了佛山的歌谣。而那歌谣里,有木棉花的甜,有武馆的粥香,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们,走向更远的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