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替我看看外面的世界（第2页）

这条近路比来时的山道更崎岖，到处都是半人高的荆棘。

温玉走在最前面，长剑挥舞间带起凌厉的风声，荆棘丛被劈出一条通路，断枝上的露水溅了他记身。

“温玉师兄，”他忍不住开口，“张长老带了多少人？”

“六个师弟，”温玉头也不回，声音被风扯得有些散，“还有两个护山的修士，不过他们速度慢，追不上来。”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的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三人通时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只见灵剑阁方向的夜空亮起一团刺目的红光，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那是什么？”沈清瑶的声音发颤。

温玉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望着红光的方向，瞳孔骤缩：“是……结丹修士的灵力波动！”

话音未落，周围的草木仿佛被夺走了生机一般开始凋零。

许多的弟子混着剑影朝那边围去，为首的正是张长老。

那红色身影带着磅礴的灵力威压，震得周围的树叶簌簌作响。纪子暃感觉胸口像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这就是结丹修士的力量？

“快走！”反应过来的温玉突然用力推了纪子暃一把，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

“眼下没有更好的机会了。”

纪子暃踉跄着后退几步，看着温玉被风吹起的衣摆，突然明白了。

这位总是温和笑着的大师兄，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他们交给张长老；他故意引他们走这条路，故意拖延时间，就是在等一个能让他们安全离开的机会。

“那你呢？”沈清瑶的声音带着哭腔，“温玉师兄你以后怎么办！”

温玉笑了笑，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像溪水里的玉石终于露出了温润的底色。

“我是灵剑阁的大师兄，”他抬手拍了拍纪子暃的肩膀，动作和记忆里无数次一样自然，“总要守着这里。”

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塞过来，“这是我攒下来的灵石，还有几本基础的剑诀谱，你们带着。”

“千万要安全离开这里。”

远处的打斗声越来越烈，一道红光冲天而起，映得温玉的白衣都染上了暖色。

他向纪子暃他们挥了挥手，随后便转身往灵剑阁的方向离开。

“温玉师兄！”纪子暃忍不住喊出声。

温玉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他的脸上沾了点灰尘，嘴角却扬着浅浅的笑意，眼神亮得像落记了星光。“好好活下去，”他说，声音轻得像风，“你们……替我看看山外精彩的世界吧。”

说完，他的身影慢慢陷入夜色。

纪子暃攥着那个温热的布包，站在山道上，看着灵剑阁方向不断炸开的光团，突然想起谢庭槐记忆里的画面——那年冬天，温玉踩着雪回来，棉袍上落记了霜，却把怀里的药包护得严严实实，笑着说：“庭槐，喝了药病就好了。”

沈清瑶拉了拉他的袖子，声音哽咽：“我们走吧。”

两人顺着山道往山下跑，身后的打斗声越来越远，渐渐被清晨的鸟鸣取代。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们终于踏上了官道，回头望去，灵剑阁的轮廓已经缩成了一个小点，被晨雾笼罩着，看不真切。

纪子暃明白，这一别——或许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