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练武（第2页）

“殿下。”

夜倾梦侧头，只见裴砚清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演武场。

他依旧是一身素雅的月白长衫，晨风中衣袂飘飘。

他慢慢走近一些，向夜倾梦行了礼“参见殿下”

“裴郎君？免礼”夜倾梦有些意外，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双腿酸麻得几乎失去知觉。

裴砚清起身，目光沉静地落在夜倾梦身上，然后哦又转向青黛。

裴砚清微微颔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青黛大人。”

青黛停下纠正夜倾梦动作的手，转身面对裴砚清，态度依旧恭敬却疏离：“裴侧君，此乃习武时辰，不知有何指教？”

裴砚清缓步上前几步，目光扫过夜倾梦微微发白的小脸和颤抖的双腿，那狼狈却强撑的模样落入他眼底。

他转向青黛，语气平和：“青黛大人教导殿下习武，磨砺筋骨意志，用心良苦，只是，凡事需循序渐进，过犹不及。”

他看向夜倾梦：“殿下初习此道，根基未稳，，古训有云：欲速则不达。殿下此刻气息已乱，筋疲力竭，再强行支撑，非但无益于强身健骨，反而易伤及根本，留下暗疾。

殿下乃万金之躯，社稷所系，安危事大。今日习武，是否已足半炷香？”

青黛眉头微蹙，看了一眼旁边燃尽的香灰，确实已过半炷香。

她虽严苛，却并非不通情理，更明白裴砚清所言不虚。

夜倾梦此刻的状态，确实到了极限，再练下去有害无益。

她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才沉声道：“裴侧君所言在理。是属下操之过急。”

她转向夜倾梦，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那份严厉似乎褪去了一点：“殿下，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卯时三刻，演武场照旧，不得延误。”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利落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演武场，那玄青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演武场。

对方话音刚落，夜倾梦只觉得浑身一软，差点直接坐到地上。

她扶着旁边的兵器架大口喘气，心脏还在咚咚狂跳。

缓了好几口气，她才抬起头，目光越过空旷的场地，朝着青黛消失的方向，手上让着攻击的小动作，笑得得意，那笑容里写记了“看吧，还是有人心疼我的！”以及“哼，让你凶我！”的无声宣告。

她甚至还偷偷朝那边扬了扬下巴，像只终于摆脱了猎人追捕的小狐狸，带着点劫后余生的狡黠和胜利者的炫耀。

她这副模样，一丝不落地落入了裴砚清的眼中。

他看着夜倾梦扶着架子喘息，看着她小脸上那不加掩饰的、带着点小小得意的笑容，看着她偷偷对着青黛背影让的小动作。

那双平日里沉静如深潭的眼眸里，瞬间掠过一丝极浅的笑意，随即化作一抹连他自已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那笑容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带着点笨拙的可爱和真实的孩子气，与她在人前端庄或慵懒的模样都截然不通。

他只觉得心口某个地方，被这小小的得意模样轻轻撞了一下，微微有些发痒。

他下意识地移开目光，轻咳一声，压下心头那点异样，缓步走到夜倾梦面前，递过一方干净的素白锦帕：“殿下，擦擦汗，方才……辛苦了。”

夜倾梦接过锦帕，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微凉的指尖，一股淡淡的清冽气息随之萦绕鼻尖，正是她枕边残留的味道。

她胡乱擦了擦额角和颈间的汗，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裴砚清，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真诚的感激：

“裴郎君，多谢你，要不是你，我腿都要断了！”

声音还有点喘，却充记了活力。

裴砚清看着她亮得惊人的眼眸，那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已的身影，方才心头那点异样感似乎又重了几分。

他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殿下言重了，习武强身本是好事，但需量力而行，殿下初次接触，青黛大人要求严苛了些，也是为殿下安危着想。”

他顿了顿，看向日头，“辰时将至，早膳已备好，殿下消耗甚多，需及时补充l力，以免亏了元气。”

“用膳？”夜倾梦的眼睛更亮了，肚子也适时地咕噜叫了一声，，刚才还不觉得，现在压力一松，饥饿感立刻汹涌而来。

她立刻点头如捣蒜：“好好好！去用膳！我快饿扁了！”

她试着迈步，双腿却酸软无力，一个趔趄。

裴砚清眼疾手快，虚扶了她手臂一下，随即又立刻松开，动作快得像只是拂过一片衣袖。

他微微侧身，让出引路的姿态：“殿下小心，这边。”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演武场，裴砚清步调沉稳，夜倾梦则拖着酸软的腿，走得有些慢。

他配合着她的速度，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既不显得疏远，又恪守着分寸，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偶尔交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