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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七零:绝境中的军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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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次逃亡与失败(第1页)

那声“三百块都收了”如通淬毒的冰锥,深深扎进叶晨希的骨髓。最初的眩晕、恶心和灭顶的恐惧之后,一股更深的寒意,混杂着孤注一掷的求生欲,在她冰冷的四肢百骸里悄然滋生。

她不能认命。绝不能。

躺在冰冷的土炕上,听着外间王桂花尖利的咒骂和叶宝根不耐烦的呼喝,叶晨希强迫自已冷静下来。属于“叶招弟”的记忆碎片,带着浓重的绝望和麻木,像浑浊的潮水冲刷着她的意识。叶家坳,张家村,那些连绵的、光秃秃的山头,贫瘠得连杂草都稀疏的土地,以及记忆中村民那张张被穷苦刻记皱纹、眼神浑浊而冷漠的脸……这一切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

张老大、张老二……关于他们的记忆碎片更少,却更令人胆寒。模糊的印象里,是两双毫不掩饰淫邪和贪婪的眼睛,是粗嘎的、带着酒气的笑声,是村里人私下议论时讳莫如深又带着鄙夷的只言片语——“那两个混账”、“穷得叮当响”、“哪个正经姑娘肯嫁”、“怕是要兄弟俩凑钱买一个”……

买一个。像牲口一样。

叶晨希打了个寒颤,胃里又是一阵翻滚。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疼痛让她更加清醒。

硬碰硬?以她现在这具营养不良、虚弱不堪的身l,对抗两个正值壮年的光棍?无异于以卵击石。就算是没穿越前,也打不过一个成年男性,更何况七零年代的男性力气更大。哭闹哀求?叶老栓和王桂花那两张冷漠刻薄的脸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他们收了钱,就不会在乎她的死活。唯一的生路,只有逃!逃出这个吃人的山坳,逃出叶家坳和张家的势力范围!

接下来的几天,叶晨希像一个精密运转的机器,开始执行她的“求生计划”。

她变得异常“温顺”。王桂花让她喂猪,她就拖着虚弱的身子,忍着猪圈冲天的恶臭,把浑浊的猪食倒进石槽,哪怕溅到脸上也一声不吭。这对于现代的她来说,真的是太难了,平常在家啥都不用让,就上上班,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现在没有人依靠,只能靠自已。叶宝根让她去挑水,沉重的木桶压得她肩膀生疼,扁担硌着骨头,一趟下来汗如雨下,气喘吁吁,她咬着牙一趟又一趟。叶老栓让她去自留地挖野菜,她就蹲在冰冷的地里,手指被冻得通红麻木,也仔仔细细地挖着,把篮子填得记记当当。

她尽量减少自已的存在感,像个无声的影子。王桂花刻薄的辱骂,她低头听着;叶宝根无聊的捉弄推搡,她默默承受;叶老栓偶尔烦躁的呵斥,她瑟缩着肩膀。她把自已缩进“叶招弟”那层麻木顺从的壳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一切。

她的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视着:

叶家坳这地方太偏僻了,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崎岖不平的土路通往山外,据说走上十几里能到公社。那条路她走过,去邻村磨面必经。她默默记下路上几个关键的岔口、容易藏身的沟壑、以及靠近公社方向那片相对开阔的坡地。

平常王桂花习惯在午饭后眯一会儿。叶老栓和叶宝根下午要么去地里晃荡,要么去村里人扎堆的地方闲扯。黄昏时分,村里人大多回家吃饭,路上行人稀少,天色将暗未暗,是天然的掩护。

对于那些村民,她观察到那些看似憨厚的面孔下,偶尔流露出的精明和对别人家事的过分“热心”。叶家坳不大,几十户人家,沾亲带故,盘根错节。她明白,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瞬间传遍整个村子。

机会比预想的来得快。

两天后,王桂花从柜子里翻出一小袋发黑的高粱米,不耐烦地扔给她:“去张家村磨坊磨了!眼瞅着没粮下锅了!磨干净点,少一粒老娘扒了你的皮!”

张家村,正是她即将被卖去的地方,也是她计划中逃离路线必经的邻村。

叶晨希心脏猛地一跳,面上却依旧木然,接过袋子,低低应了一声:“知道了,娘。”

背上那个不大的袋子,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通往张家村的路,就是那条唯一通往外界的土路。她强迫自已放慢脚步,像个真正的、麻木的农家女,目光却贪婪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土路坑洼,蜿蜒在山坳间。左边是陡峭的山坡,覆盖着稀疏的枯草和嶙峋的怪石;右边是深深的山涧,隐约能听到流水声。她记住了一个岔口,一条更窄、看起来更荒凉的小路伸向更深的山里(直觉告诉她那是死路)。她记住了几处路旁茂密的灌木丛,足以藏身。她记住了远处山坡上那棵孤零零的歪脖子老树——那是通往公社方向的地标。

在张家村破败的磨坊里,她忍受着磨坊主老婆挑剔的目光和张家村人投来的、带着怜悯又有些猥琐的打量,默默地把高粱米倒进磨盘。轰隆隆的石磨转动声掩盖了她擂鼓般的心跳。磨完面,她小心翼翼地将粗糙的面粉收好,趁着磨坊主老婆不注意,飞快地将一小块硬得硌牙的杂粮饼塞进破棉袄的内层口袋里——那是她藏起来的“干粮”。

回来的路上,她的脚步更慢了。夕阳的金辉涂抹在山峦上,给冰冷的土路镀上一层虚假的暖意。她看着那棵歪脖子老树的方向,仿佛看到了自由的微光。

行动,就在今天黄昏!

回到叶家,她像往常一样,沉默地放下面粉,去喂猪,去挑水。王桂花难得没有立刻找茬,大概是觉得她还算“听话”,又或许是沉浸在即将到手的“三百块”和给儿子娶媳妇的美梦里。叶老栓和叶宝根果然又不知晃荡到哪里去了。

天色一点点暗沉下来。山里的黄昏来得快,暮色像灰色的薄纱,迅速笼罩了小小的叶家坳。家家户户的烟囱冒出稀薄的炊烟,空气中弥漫着柴火和劣质饭菜的味道。

叶晨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借口捡柴火,拿起屋角一个破旧的背篓和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走出了叶家那低矮的院门。王桂花在灶房里忙碌,只是不耐烦地吼了一句:“死丫头,给我快点,不要偷懒!等着柴火下锅呢!”她大概不会想到她口中的死丫头敢逃跑,毕竟平常的原主懦弱不敢反抗。

一步,两步……离开院门十几米,拐过一个土坯墙角,确认身后无人注意,叶晨希猛地扔掉背篓和柴刀,像只受惊的兔子,朝着记忆中的方向——那条通往张家村、更通往山外的土路,发足狂奔!

冰冷的山风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灌进喉咙,胸口火烧火燎地疼。脚下的土路坑洼不平,好几次她差点摔倒。但她不敢停!自由就在前方!那棵歪脖子老树,那片通往公社的开阔地,仿佛在暮色中向她招手!

恐惧被狂奔的肾上腺素压制,一种近乎狂喜的冲动在她血液里奔涌。快了!只要跑过前面那个弯道,翻过那道土梁,就能看到……

然而,就在她冲过那个弯道的瞬间,前方的景象让她如坠冰窟!

不是预想中的空旷土路,而是三个黑黢黢的人影,像从地里冒出来的恶鬼,堵在了狭窄的路中央!为首的是叶老栓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旁边是叶宝根和他一个膀大腰圆的本家堂叔叶大壮!他们手里拿着扁担和麻绳,眼神凶狠,显然已经在此等侯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