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页)
一股属于昔日天才的凛冽气势,即使修为尽失,也依旧从她骨子里透了出来。她猛地抬头,那双还带着泪痕的眸子此刻锐利如刀,死死盯住江淮,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冰棱:
“江淮!嘴巴放干净点!再敢如此放肆,口出恶言羞辱我姐弟,我江雅月宁愿立刻自绝于此,也绝不踏入袁家半步!我倒要看看,没了这门亲事,你们拿什么去填袁家那个无底洞!拿什么去平息袁家的怒火!”
“你!”
江淮脸上的得意和嘲弄瞬间僵住,继而变得煞白!
江雅月这决绝的威胁,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让他从头顶凉到脚心。
他太清楚这门亲事对如今江河日下的江家意味着什么了!那是江家攀附袁家、苟延残喘的唯一救命稻草!
若真因他几句口舌之快而让江雅月寻了短见…大长老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他眼神闪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嚣张气焰瞬间被扑灭了大半,只剩下不甘和怨毒。
他强撑着面子,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呵!真是…好一个姐弟情深呢!”
说完,似乎生怕江雅月再说出什么让他下不来台的话,或者真的做出什么极端举动,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像是躲避瘟疫般,带着那几个跟班,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背影颇有些狼狈。
看着江淮灰溜溜的背影,江雅月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但眼底深处那抹化不开的忧虑和绝望却更深了。
她搀扶着江渊的手紧了紧,低声道:“渊儿,我们走。”
回到姐弟二人那位于府邸最偏僻角落的、狭小简陋的院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和药草的苦涩气息。
江雅月小心翼翼地将江渊扶到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旧木床上躺下,然后立刻转身,在一个掉漆的旧木箱里急切地翻找起来。
“我记得…上次四长老偷偷塞给我一瓶‘回春散’…应该还剩一点的…”她的声音带着焦急的颤抖,手指在几件同样洗得发白的旧衣和一些零碎杂物中快速翻找。
江渊躺在床上,身体的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但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那三个半月的倒计时,如同悬在头顶、即将落下的铡刀。
他看着姐姐焦急翻找的背影,那单薄的身形仿佛随时会被沉重的命运压垮。
他必须立刻行动!每拖延一刻,希望就渺茫一分!
“姐…”江渊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
“别找了…那点药…留着以防万一…我的伤…不碍事…休息一晚就好。”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
江雅月动作一顿,回过头,眼中满是责备和心疼:
“胡说!你看看你身上的伤…”
她的目光触及江渊脸上新增的淤青和手臂上被碎石划开的狰狞血口,眼圈又红了。
“姐,”
江渊打断她,眼神异常明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相信我。我真的没事。但我需要…需要出去一趟。”
“出去?现在?你要去哪里?”
江雅月惊愕地看着他,
“你伤成这样…”
“一个地方。”
江渊没有具体回答,他挣扎着坐起身,忍着剧痛,目光灼灼地看向姐姐,
“一个…可能改变一切的地方。姐,你信我吗?”
看着弟弟眼中那从未有过的、如同燃烧着火焰般的决绝光芒,江雅月愣住了。
那眼神里没有了平日的隐忍和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一往无前的疯狂!
这让她感到陌生,更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和担忧。
她嘴唇动了动,想要阻止,可当她对上江渊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蕴含着风暴的眼睛时,所有劝阻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了解自己的弟弟。这一年来的磨难,早已将这个少年磨砺得无比坚韧。
他一旦露出这样的眼神,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许久,江雅月才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