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页）

“赵总，”他忽然插话，声音温和，“您这酒量，比我爸强多了。我爸喝半杯就喊‘老婆我错了’，您这状态，起码还能再战三瓶。”

赵总一愣：“你爸？”

“对啊，”张天笑眯眯，“他老说，喝醉的人最容易说真话。比如上次他喝多了，坦白了藏私房钱的鞋盒在床底下第三双拖鞋里。”

赵总哈哈大笑：“你小子有意思！”

张天趁机把手机往桌沿一靠，确保录像稳定，同时用身体挡住服务员视线。

赵总笑完，又去拉曹麦麦：“麦麦，你说句话嘛，你这么冷，小心嫁不出去！”

曹麦麦终于站起身，语气平静：“赵总，您要是再这样，授信的事，咱们明天就别谈了。”

“谈！怎么不谈！”赵总醉眼朦胧，“我告诉你，你们分行有人给我递话了，说你这主管当不长！学历不够，又是个离婚的，上面早想换人！”

张天手指一紧。

曹麦麦却像没听见，只淡淡说：“那您今晚的话，我也会原原本本报上去。”

赵总愣了愣，随即摆手：“开个玩笑，玩笑！来，喝酒！”

那一晚，张天把录像存进加密文件夹，命名为“赵总醉后真心话_v1”。回程路上，他发了条微信给关地：“今天见了个客户，嘴比合同漏洞还多。”

关地秒回：“你是不是又卷进什么破事了？”

他还没回，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曹麦麦。

“明天早上八点，来我办公室。”

他回了个“好”。

第二天一早，他端着两杯咖啡敲开她办公室门。她正在看文件，接过咖啡时指尖擦过他手背，凉得不像活人。

“昨晚的事，”她开门见山，“你录了？”

张天也不装：“录了。存好了，密码只有我知道。”

她点点头，忽然卷起左袖，露出那道烫伤：“上周开会，李伟他叔派人请我‘喝茶’。水壶突然倒了，正好泼在手腕上。”

张天眯起眼：“李伟他叔？分行风控部李副行长？”

“聪明。”她放下袖子，“你以为王强和李伟倒了，这事就完了？他们只是棋子。真正想动我的人，还没出手。”

“所以你收我当徒弟，是因为……”

“因为你敢动手，也敢留证据。”她盯着他，“而且，你还没被收买。”

张天笑了：“那您打算怎么玩？”

“先活下来。”她站起身，走到窗前，“他们想让我主动辞职，理由是‘管理不当’。那我们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不当管理’。”

“比如？”

“比如，”她回头，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弧度，“让赵总明天哭着求我们批贷款。”

张天正要接话，她忽然问：“离异女性最讨厌什么类型的男下属？”

他一愣。

“油嘴滑舌、自作聪明、以为自己很懂女人心的那种。”她淡淡道，“你昨晚的表现，勉强及格。”

他刚想反驳，她却已经低头翻开新一天的日程表。

“八点四十五，客户会议。张天，去把投影仪调好。”

他起身要走，手刚碰到门把，听见她轻声说：

“还有，别以为你那封邮件发出去就没事了——李副行长的邮箱，和你抄送的那位，是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