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5页）

扛铁轨的胖子突然指着西方：“看！那是什么？”

众人望去，只见远处的天际线上，有无数黑点正在汇聚，灵能波动比刚才的暗潮集群强了十倍不止。凡兵零号的检测装置发出尖锐警报，红光疯狂闪烁：“检测到灵能师军团信号，数量……

无法计算。”

凌枫握紧铜哨，哨身的红光与凡兵零号胸口的徽章产生共鸣。他看向叶霜，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没有恐惧，只有默契。

“看来长老会是动真格的了。”

叶霜的霜火义肢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想在这儿把我们一锅端。”

凡兵零号将誓约之刃竖在身前，六面光盾再次展开：“建议立刻撤退至长城裂口。那里有林岚研究员设置的防御矩阵，可抵挡灵能师攻击。”

老鬼突然从装甲车的储物箱里拖出个铁皮箱，打开，里面是十几枚锈迹斑斑的勋章，上面刻着

“凡兵”

二字：“这些是林岚研究员留下的，说什么时候凡兵们需要并肩作战了，就把它们分下去。”

他拿起一枚勋章，别在凌枫胸前：“小子，带着零号和丫头走。我们这些老骨头，给你们争取点时间。”

凌枫按住胸前的勋章，金属的冰凉透过布料传来：“要走一起走！凡兵没有丢下同伴的规矩！”

老鬼突然笑了，用拐杖敲了敲他的膝盖：“傻小子，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长城裂口的火种不能灭，你们就是最后的希望。”

周围的汉子们纷纷拿起武器，胖子把铁轨扛得更稳了：“零号兄弟，照顾好枫小子和霜丫头！我们在下面等着喝庆功酒！”

凡兵零号突然单膝跪地，誓约之刃插在雪地里，发出沉闷的响声：“凡兵零号，向凡人勇士致敬。”

这是它诞生以来，第一次主动行此大礼。机械瞳里的血色纹路剧烈波动，记录下这种名为

“悲壮”

的情感。

凌枫的眼眶发烫，他突然想起母亲日志里的话：“真正的凡兵，从来不是机械体，是每个敢于说‘不’的凡人。”

他摘下铜哨，塞进老鬼手里，“这个你拿着，能干扰灵能师的感知。”

老鬼把铜哨推回去，咧嘴一笑：“留着给长城裂口的锁芯用吧。我们这些老骨头，就算没有它，也能咬掉灵能师几块肉！”

装甲车突然发动，胖子跳上驾驶座，探出脑袋：“快走！再磨蹭就真成瓮中鳖了！”

凡兵零号一把将凌枫和叶霜推上装甲车，自己则转身站在车后，誓约之刃横在胸前。六面光盾展开成环形，将装甲车护在中央：“启动最高速撤离程序。零号断后。”

凌枫拍打着车门：“零号！回来！”

凡兵零号的机械臂朝他们挥了挥，这是人类告别的动作。它的声音透过装甲车的通讯器传来，清晰而坚定：“忠仆誓约第一条：器忠于人。请载体……

活下去。”

装甲车在轰鸣声中冲出去，凌枫回头时，看见老鬼他们正朝着灵能师军团的方向冲锋，凡兵零号的金色光盾在黑潮中格外醒目，像朵在风雪中绽放的金属莲。

叶霜突然抓住凌枫的手腕，他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她的钛合金义肢带着冰雪的凉意，却异常沉稳：“他们不是在送死，是在铺路。我们不能让这条路白铺。”

凌枫看着胸前的凡兵勋章，突然明白母亲说的

“道”

是什么了。不是虚无缥缈的规矩，是无数凡人用血肉铺就的路，是代代相传的勇气。

装甲车冲出废墟时，朝阳终于挣脱云层，将长城裂口的轮廓照得清晰。凡兵零号的光盾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点金芒，消失在灵能师军团的黑潮中。

但凌枫知道，零号没有消失。它和老鬼他们的勇气，已经化作铜哨里的新代码，融入凡兵誓约的底层核心。

背后的爆炸声越来越远，前方的长城裂口越来越近。凌枫握紧叶霜的手，她的义肢正在发烫，与他胸口的勋章产生共鸣。

“忠仆誓约，共存共亡。”

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叶霜的霜火义肢指向长城裂口的锁芯，那里正闪烁着与铜哨同源的红光：“我们到了。”

装甲车穿过最后一道隘口时，凌枫看见长城的墙砖上，刻着无数细小的名字

——

那是三百年前灵能战争中牺牲的凡兵。他突然想，老鬼和零号的名字，迟早也会出现在这里。

而他们能做的，就是让这些名字，不被岁月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