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5页）
五年前在山坳里，你说你是观察员，苏清鸢的声音发颤，不是气，是心里翻涌的情绪压不住，可赵哥说，五年前特战学院最厉害的学员就叫林默，徒手拆过炸弹，带队破过伏击，后来突然消失了......那个人，就是你，对不对?
她把那张从案卷里抽出来的旧照片放在茶几上，推到他面前。照片上的年轻人眉眼锐利，和眼前这个总笑着说我没本事的人，重合又分开。
你到底是谁?她终于问出那句堵了好几天的话，眼眶热得发疼，你不只是格斗教官，对不对?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你为什么要躲着军区?为什么要装成普通人跟我过五年?
一连串的问题砸出去，林默始终没说话。他垂着头，额前的头发落下来，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客厅里静得只剩窗外的风声，还有她自己的心跳，擂鼓似的。
她以为他会解释，会像前几天那样，说我只是想陪着你，可他没有。他就那么站着，沉默得像座山。
这沉默比任何辩解都让人心慌。苏清鸢忽然想起赵哥那天低声说的话：林教官当年突然走，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是跟任务有关?还是跟他消失的那几年有关?
林默忽然抬起头，眼里没了慌，只剩沉沉的暗，像藏着她看不懂的事。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声音哑得厉害：清鸢，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她追问。
怕你卷进来。他看着她，眼神里有疼惜，还有她从没见过的疲惫，那些事太危险，我不想让你沾边。
他还是在护着她，用他的方式。可这一次，苏清鸢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想要的不是被瞒着，是并肩站着，是他不用藏着掖着，是她知道他所有的过去，不管是好是坏。
她别过头，没再看他。客厅里又静下来，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隔着张茶几，却像隔了条看不见的河。
林默站了很久，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往厨房走。过了会儿，他端着杯热牛奶出来，放在她手边，没说话，只是拿过那条薄毯，轻轻盖在她肩上。
他回了房，关门声很轻，却像敲在苏清鸢心上。她看着那杯牛奶，热气慢慢散了，像他没说出口的话，沉在夜里。
10新案突发：局长点将，要陈凡出手
后半夜的沉默像块浸了水的棉絮，压得人喘不过气。苏清鸢趴在茶几上，没喝那杯热牛奶，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张旧照片——林默年轻时的眼神太亮，亮得像淬了火，和现在温和的样子判若两人。她想不通他藏了什么，只觉得那沉默背后，是她够不到的过往。
天刚蒙蒙亮，手机突然在茶几上震得厉害。苏清鸢猛地惊醒，接起时嗓子还哑着：喂?
清鸢！紧急情况！是基地参谋长的声音，透着从未有过的急，昨晚边境又截到一批货，跟之前那批是同一个路子，暗格更复杂，技术科拆到一半，触发了警报装置——里面有定位器，毒贩肯定知道我们动了货！
苏清鸢瞬间清醒，猛地坐直：定位器?有没有追踪到信号源?
追了！在市区老码头那边，可码头仓库太多，我们派人搜了两小时，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参谋长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更麻烦的是，刚才技术科在暗格里发现张纸条，上面画着个蛇头，跟你带回来的标记一模一样，旁边还写了行字——‘欠的债，该还了’。
蛇头标记！苏清鸢攥着手机的手一紧，下意识看向林默的房门。门还关着，不知道他醒了没有。
司令已经往基地赶了，参谋长又说，他让我跟你说……想请林教官过来一趟。老码头那片地形复杂，毒贩说不定设了埋伏，我们需要有人能从痕迹里看出他们的落脚点，除了他，没人比他更懂这个。
苏清鸢心里咯噔一下。司令还是开口了。她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可昨晚林默那句怕你卷进来还在耳边响——他连过去都不肯说，会愿意再沾这些事吗?
挂了电话，她犹豫了很久，还是走到房门口，轻轻敲了敲：林默，醒了吗?
门很快开了，林默穿着件灰色的薄衫，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像是也没睡好。出什么事了?他问，眼神里带着关切。
苏清鸢把情况说了一遍，没提那张纸条，只说需要他去码头看看痕迹。她盯着他的脸，等着他拒绝——他明明说过，不想让她沾危险的事。
可林默听完，只是皱了皱眉，转身去拿外套：走吧，去看看。
你……苏清鸢愣了，你不是说……
那是以前。林默打断她，一边穿外套一边说，现在不一样了。他抬眼看向她，眼神很亮，你卷进来了，我就不能不管。
没等苏清鸢再说什么，他已经拿起车钥匙：去基地接司令?
车往基地开时，路上的车还很少。林默握着方向盘，没说话，苏清鸢却偷偷看他——他换挡时手指灵活，手腕转动的弧度和那天在工厂夺枪时有点像，只是少了锋芒，多了份沉稳。
到基地时，司令已经等在门口，身边还站着两个穿便衣的人，看着像情报科的。见林默下车，司令快步迎上来，没说客套话，直接递过张照片：老林，你看看这个。
是码头仓库外的泥地照片，上面有串模糊的脚印，边缘沾着点深色的碎屑。林默只看了一眼，就指着脚印前端：这是军靴的印子，不是普通毒贩会穿的。碎屑是船用防锈漆，他们应该是从水路来的，仓库里可能有暗道通码头。
他说得笃定，情报科的人眼睛都亮了：我们查了仓库的图纸，没标暗道啊！
老图纸不会标。林默收起照片，看向司令，去码头吧，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司令点头，刚要让司机备车，林默忽然停下脚步，看向苏清鸢：你留在基地。
我跟你一起去！苏清鸢立刻说。
不行。林默的语气很沉，码头那边不确定有没有埋伏，你是旅长，不能冒险。
那你就能冒险?苏清鸢反问，想起昨晚他的沉默，心里堵得慌，你总说怕我卷进来，可你自己呢?你以前是不是也总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
林默看着她，眼神复杂。过了会儿，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声音软了些：等这事完了，我告诉你所有事。
说完，他转身跟着司令上了车。苏清鸢站在原地，看着车开远，手里还攥着那张旧照片。阳光落在照片上，年轻的林默眉眼锐利，她忽然懂了——他不是怕说，是怕她知道了，会心疼。
而那句等这事完了，像个约定，轻轻落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