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页）

沈司夜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笑了。

他按下免提，裴烬焦急到变调的咆哮声瞬间炸开。

人呢！我要听她的声音！我要确定她还活着！

沈司夜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

他低笑，手指捏住我脚踝上的金属环，对着电话那头说：裴少，给你玩个游戏。

电话那头的裴烬瞬间警惕起来：沈司夜你没死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沈司夜的笑声更冷了，我现在，想听念念说句话。

他顿了顿，金属环猛地收紧，尖锐的边缘深深嵌入我的皮肉，剧痛让我几乎晕厥。

现在，苏念每说一句『我爱你』，我就松一分力道。如果她说『我恨你』……

他把电话凑到我嘴边，用只有我能听到的气声说：我就剁掉她一根手指，寄给你当纪念品。

选吧，念念。爱我，还是爱你的手指

电话那头，裴烬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和哀求：念念！别！求你了！说爱他！快说！

听听。

那个说爱我如命的男人，在另一个男人面前，逼着我说爱他。

何其讽刺。

我的目光越过沈司夜的肩，看到墙上挂着的一面镜子。

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而捏着我命运的两个男人，一个用我的命威胁另一个，另一个则毫不犹豫地将我推了出去。

我闭上眼，一字一句，都像是从血肉里撕扯出来的。

我……爱……你。

沈司夜笑了，是对着电话说的。

听见了吗，裴烬她选了我。

他挂断电话，俯身看着我，眼神疯狂又痛苦。

这才只是开始。

3.

梦回旧情

那一夜，我发了高烧。

在昏沉的梦里，我回到了三年前。

也是一个雨夜，我撑着伞，站在沈司夜家楼下。

念念，跟我走吧。他拉着我的手，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柔和对未来的期许，我们离开京城，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那时，裴家已经开始对他动手。

他一手创立的公司，被裴家动用关系处处掣肘，濒临破产。

我知道，裴烬是因为我。

我的妹妹，苏晚，躺在医院里，需要一种国外的特效药才能维持生命。而那种药的渠道，被裴家牢牢掌控着。

裴烬给了我选择。

要么，跟沈司夜一刀两断，回到他身边。

要么，看着我妹妹断药，在痛苦中死去。

我抽回了手，声音冷得像冰。

沈司夜，我们结束了。我不可能跟你去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我生来就该是金丝雀，而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笼子。

他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眼里的光，也一点点熄灭。

后来，我听说他的公司彻底破产，他本人，则在一场意外的大火里，尸骨无存。

……

再次醒来，是被一杯冷水泼醒的。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画着浓艳妆容的女人站在我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醒了老板让你过去。

她叫红姐，是沈司夜最得力的手下。

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和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