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5页)
原来她每一次低头,不是认命,是心死。
她替我挡刀,不是图名分,是真心怕我出事。
她照顾母亲,不是上位,是尽一个女儿的本分。
而我呢
我给了她什么
羞辱、冷漠、一句句你只是替身。
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
三年前她嫁进来那天,雨很大。
她穿一身素白旗袍,发间别着一朵绢花,安静地站在雨里等我。
我没撑伞,也没看她。
可现在我想起来了——
她耳后那颗小痣,被雨水打湿的发丝半遮着,像一粒朱砂泪。
母亲说,那是绪儿的印记。
而我,亲手把它,当成了耻辱的烙印。
手机震动,助理发来一张旧照:
母亲年轻时抱着一个小女孩,题字:怀音与绪儿,1999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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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左耳后,一颗小痣清晰可见。
那张脸——
和江绪,一模一样。
我喉头一哽,眼眶竟热了。
第一次。
为一个我伤害至深的人,心痛到无法呼吸。
车子驶出庄园,天边泛起微光。
我握紧玉簪,像握着最后的救赎。
江绪,我错了。
5
我用了七十二小时,查遍她所有的踪迹。
银行流水、航班记录、社交账号——全部清空。
直到我在一份非遗展名录上,看到三个字:绪音坊。
地点:南洋·槟城。
我订了最近的航班,没带助理,没发通知。
落地那晚,下着细雨。
我站在绪音坊门前,看着那块木匾——
绪字写得温润,音字收笔如风。
像她本人。
推门进去,檀香混着茶气扑面而来。
她背对着我,在修复一幅古绣。
还是那身素色旗袍,发髻半挽,耳后那颗小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我站在原地,喉咙发紧。
她比从前瘦了些,可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宁折不弯的竹。
沈总她听见脚步声,回头,眼神平静得像湖水,请自重。这里是私人工作室。
我往前一步:江绪,我来找你。
江绪两个字,我念得极重,像赎罪。
她笑了,指尖轻抚绣绷:我现在,只是江绪。不是沈太太,也不是谁的替身。
我从怀中取出玉簪。
白玉雕兰,簪头刻着怀音赠绪四字。
它本该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