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2页)
风过处,新叶轻摇,像在替她点头。
第十四章:我走访寻亲家庭,成了赎罪者
绪光基金会第三场寻亲活动,在城南福利院举行。
我换下西装,穿上素衣,亲自接待每一对父母。
有人哭,有人跪,有人抱着二十年前的婴儿照,手抖得看不清。
一个老妇人攥着我的手:先生,我女儿左耳有颗小痣,和您找的那位小姐一样……
我心头一震。
小痣……江绪的标志。
我蹲下身,平视她:您女儿叫什么
小名……绪儿。
我呼吸一滞。
又是绪儿。
这世上,竟有这么多母亲,在等一个叫绪儿的孩子回家。
我翻出登记簿,记录她的信息,声音温和:我们会全力查找。
她颤巍巍地谢我,我却几乎受不住。
我有什么资格被感谢
我曾亲手推开一个真正的绪儿,用三年冷暴力,逼她离开。
那天回来,我翻出母亲日记,一页页抄写。
抄到我把绪儿送走,只为护她周全时,笔尖顿住。
原来,母亲当年不是抛弃。
是保护。
而我,却用替身二字,把她推入更深的寒夜。
我合上日记,望向窗外。
白山茶已抽新芽,风过时,沙沙作响。
像她在低语:
沈既明,你终于,学会爱了。
可学会的代价,是她不在了。
第十五章:她带女儿出席展览,我远远看着,没敢上前
三年后,非遗文化展。
绪音坊作为特邀品牌,展出新系列《归途·光》。
我收到邀请函,没拆。
可我还是去了。
展厅中央,她站在光影里,气质如兰。
她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约莫五岁,眉眼像她,左耳后……有一颗小痣。
我站在柱后,没敢靠近。
她没看见我。
也不该看见我。
忽然,小女孩抬头,问她: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们
她顺着视线望来。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一秒,两秒。
她没笑,也没躲,只是轻轻抚了抚女儿的发,低声说:
因为他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那一刻,我心脏骤停。
不是痛,是空。
像被抽走了最后一口气。
她转身,牵着女儿走向下一展区。
背影从容,坚定,再无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