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1页）

从梦中醒来，有些睡不着了。

听到屋外淅淅沥沥，眼见天光微亮，我索性起身去看看药材。

府城招兵，我心里总是不安宁。

前几日，关外的药商话里话外也是如今药材难收购。

打开正门，我看到一个人靠在栏杆处小憩。

是高景山。

我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户枢转动的“吱呀”声惊醒了他。

“少将军。”

我微微屈身行礼，他还是侧身避开了。

我忽然想起我们在在云中郡重逢，他也是侧身避开我。

现在看来，高景山一早就确定了我的身份。

过了很久，高景山轻声开口：

“楚娘子。”

袖口下，我捏着掌心，犹豫是否要请高景山进医馆休息。

若没有前尘往事，我不吝啬对他释放善意。

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日子，再不想同前人旧事有牵扯。

犹豫半晌，远处传来马蹄声。

“前几日，木征有异动，想来过不了几日，朔方同北地两郡会不安宁。”

“楚娘子近日，莫要出云中郡，也莫要同关外药商联系。”

“还有”

最后一句话，高景山说到一半话音便隐在喉间。

我抬眼望去，他的脸上，是隐忍，是不舍，最后是释然一笑。

许久，耳边传来他轻声一叹，然后看到他转身接过高州手上的缰绳，跃马而上。

眼中印出他端坐在马上的背影，我想到汴京城外，只是这一次，我的心里再无余恨。

我转身往医馆里走去。

没有看到高景山坐在马上回头看着我的背影。

也没有看到当我走进医馆时，他未出口的那声“婵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