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医女逆袭:从攻略者的烂摊子开始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一章(第1页)

沈清辞在一阵剧烈的眩晕中睁开眼,入目是绣着银线云纹的帐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这绝非她隐居多年的山间药庐。

她下意识地抬手按向胸口,那里本该常年盘踞着心悸的钝痛,可此刻却只有平稳有力的心跳,温热的血液顺着脉络奔涌,带着前所未有的活力。她猛地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这双手依旧纤细,指节却比记忆中更有力,掌心的薄茧分布均匀,是常年握药杵、执银针的模样,却又多了几分陌生的粗糙,像是曾被硬磨出来的新茧。

水……她嗓音干涩,刚一开口便愣住了。这声音清亮通透,完全没有了往日因肺弱而带的气音,连尾调都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中气。

帐帘被轻轻掀开,一个穿着青灰色侍女服的姑娘端着水杯进来,见她醒了,脸上立刻堆起复杂的神情:沈姑娘,您可算醒了!将军吩咐过,您醒了就去前厅见他。这都昏睡一天了,可把人急坏了。

将军沈清辞接过水杯的手微微一顿。零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那些不属于她的画面、声音、情绪,带着强烈的冲击感席卷而来——

她看到自己穿着一身不属于她的艳丽衣裙,蹲在血泊中,用银针刺入一个重伤男人的胸膛,嘴里还念叨着该死的系统,早知道带急救包了,古代这条件也太简陋了;看到自己在军营里架起铁锅煮着奇怪的液体,喊着消毒!都给我消毒!这玩意儿叫酒精,能杀菌!;看到自己揪着那个男人的衣领,逼着他说你必须娶我,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不懂吗;看到自己给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送药,回来后对着空气抱怨加点料让她躺几天怎么了,不然怎么刷存在感,系统都提示好感度下降了;最后,是自己对着那个男人歇斯底里地怒吼:萧景渊你就是个封建古板的老古董!眼瞎心盲!这破任务谁爱做谁做!老娘不干了!

画面戛然而止,沈清辞捂着额头,指尖冰凉。她想起来了,那个占据她身体、用着她名字的异物,叫林晓晓。而那个被她救下、又被她怒骂的男人,正是大靖朝最年轻的镇国大将军,萧景渊。

沈姑娘侍女见她脸色苍白,忍不住催促,将军在前厅等了快半个时辰了,您……

我知道了。沈清辞定了定神,掀开被子下床。双脚落地的瞬间,她清晰地感受到身体里涌动的力量,多年的顽疾仿佛一场噩梦,醒来后便消失无踪。这是林晓晓留下的唯一馈赠,却也伴随着足以将她拖入深渊的烂摊子。

她跟着侍女穿过回廊,将军府的景致恢弘大气,却处处透着肃杀之气,廊下悬挂的兵器甲胄在日光下泛着冷光。走到前厅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男声,带着压抑的怒火:查清楚了长公主驾崩前,最后接触的人确实是她

是,将军。太医院的人说,长公主脉象紊乱,似是中了某种致幻药物,虽不致命却能扰人心神,而那种药……市面上极少见,倒是与沈姑娘之前在军营用的‘麻醉散’药材有些相似,都用到了曼陀罗。

沈清辞的心沉了下去。林晓晓的记忆里,长公主赵灵溪暴毙的消息传来时,系统提示攻略目标好感度骤降为负,任务失败,随后便是那场撕破脸的争吵。如今看来,萧景渊不仅厌恶林晓晓的跳脱无礼,更怀疑她是害死长公主的凶手。

侍女通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将军,沈姑娘到了。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前厅。厅内光线明亮,正位上坐着的男人一身玄色常服,墨发用玉冠束起,面容俊朗如刀刻,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冰冷的寒意,直直地刺向她。

正是萧景渊。

他起身,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几分,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沈清辞,你闹够了

沈清辞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笔直。她没有像林晓晓那样咋咋呼呼地辩解,只是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声音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将军此言,清辞不解。

萧景渊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眉峰一蹙:不解你在军营胡闹,用那些怪诞法子救人,逼我立誓婚约,本将军念在救命之恩不予计较。可灵溪呢她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对她下此毒手

长公主之死,清辞并不知情。沈清辞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复杂,前些时日我大病一场,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若将军是为此事召我,那清辞无话可说。

她刻意强调记不清,既是事实,也是最好的托词。林晓晓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却无法解释这匪夷所思的夺舍之谜,只能先稳住阵脚。

萧景渊审视着她,眼前的沈清辞与记忆中那个跳脱无礼、眼神里满是功利算计的女子判若两人。她的眼神清澈坦荡,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疏离,周身萦绕着一种沉静温润的气质,像山间的清泉,又像古寺的檀香,连站姿都透着一股医者特有的平和。

是装的还是……真的如她所说,病后性情大变

他想起林晓晓用那些奇怪的医术救他性命的场景,想起她在军营里手舞足蹈地讲着平等自由,想起她送长公主药时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再看看眼前这个从容平静的女子,心中疑窦丛生。

记不清萧景渊冷笑一声,步步逼近,那你记不记得,你说过要让灵溪‘安分’些记不记得你亲手给她送的那碗安神汤

沈清辞的心跳漏了一拍。林晓晓的记忆里,确实有给长公主送汤的画面,她当时还对着空气嘀咕:加点料让她睡几天,看她还怎么跟我抢男主……系统说了少量没事的。只是她没想到,那所谓的料竟会导致长公主死亡。

将军,沈清辞抬眼,目光坦然,若我说,那汤里的东西并非致命之物,您信吗

萧景渊的眼神更冷了:我该信你还是信躺在棺椁里的灵溪

沈清辞沉默了。她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是苍白的。萧景渊对长公主的执念深入骨髓,林晓晓的所作所为又确实疑点重重,他不可能轻易相信。

良久,她轻声道:将军既不信,清辞多说无益。只是这将军府,清辞不便久留,还请将军允我离开。

萧景渊挑眉,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离开。他本以为她会像之前那样死缠烂打,借着婚约赖在他身边。

离开他盯着她,你想逃去哪

清辞是医者,自然是回到该去的地方。沈清辞语气平淡,将军若担心清辞跑路,大可派人监视。清辞只求一处安宁,继续行医救人,至于婚约……她顿了顿,抬眼看向萧景渊,将军若想解除,清辞无异议。

这副全然不恋栈权势、甚至主动撇清关系的态度,让萧景渊愈发困惑。他探究地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伪装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坦荡。

好。他最终颔首,我允你离开。但在查清灵溪的死因之前,你不可离开京城半步。府中侍卫会‘护送’你去城西的药庐,那是你之前盘下的地方,想必不陌生。

多谢将军。沈清辞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萧景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沈清辞,到底是谁

沈清辞离开将军府时,天色已近黄昏。她没有回林晓晓记忆中那个位于繁华地段的宅院,而是在侍卫的护送下,前往萧景渊所说的京郊药庐。

药庐不大,一院一屋,院里种着几株常见的草药,却打理得有些潦草,显然主人并不常来。屋舍里药柜、药碾、药炉一应俱全,药柜上还贴着林晓晓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的标签,比如止痛的消炎的,看得沈清辞哭笑不得。这里确实是林晓晓为了方便攻略萧景渊、假装行医而特意盘下的,只是林晓晓志不在此,药庐多数时候都空着。

沈清辞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混杂着些许尘埃味,让她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这里虽不如她隐居的山间清净,却比将军府更让她安心。

她收拾出一间厢房住下,当晚便取出林晓晓留下的医书翻看。书页上偶尔夹杂着几行潦草的现代字迹,比如这个麻醉散配方不对啊,得加曼陀罗,就是剂量得控制好缝合术在古代好难解释,就说是‘针线补肉’吧,他们居然信了,字里行间的跳脱与她的沉稳截然不同。

第二日清晨,沈清辞背上药箱,在药庐门口挂起了悬壶济世的木牌。她没有刻意宣传,只是安静地坐在药庐前,等待病患上门。

起初几日,几乎无人问津。林晓晓在京城的名声太差,医女沈清辞的名字早已和攀附权贵心狠手辣画上了等号,即便有人知道她医术不错,也不敢轻易上门。邻里街坊路过时,都只是远远打量,窃窃私语。

直到第五日,一个抱着孩子的农妇哭着跑来,跪在药庐前磕头:沈姑娘,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他快不行了!城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我实在没办法了……

沈清辞连忙将人扶起,只见那孩子面色青紫,呼吸微弱,嘴唇干裂,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痰鸣声,显然是急症。她迅速将孩子抱进药庐,诊脉、看舌、检查瞳孔,很快判断出是急性喉梗阻,若不及时施救,孩子随时可能窒息身亡。

你别怕,我能救他。沈清辞一边安抚农妇,一边取出银针,快速刺入孩子的天突、廉泉等穴位,手法精准利落。随后她又取来烈酒消毒过的小刀,在孩子喉间做了一个极小的切口,插入一根提前准备好的中空芦苇杆。

随着气流涌入,孩子的脸色渐渐红润,发出了微弱的哭声。农妇喜极而泣,对着沈清辞连连磕头:多谢沈姑娘!您真是活菩萨!之前是我们听了谣言瞎揣测,您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沈清辞擦了擦额角的汗,轻声道:孩子还需要后续调理,我开个方子,你按时给他煎药。这几日别让他受凉,饮食清淡些。

这件事很快在附近传开,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听说了吗那个沈医女救了张屠户家的孩子,那孩子当时都快没气了!不是说她心狠手辣吗怎么会救人或许是传言有误我看她行医时挺温和的,问诊还特别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