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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出家追白月光,我养娃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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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老婆的白月光出家那天,她豪掷千万为他捐了座寺庙。

>真爱就是成全他的信仰。她甩下离婚协议,连病危女儿都懒得看一眼。

>我抱着女儿四处借钱治病时,新闻头条是《富商之女为爱出家,千万古刹成就佛门佳话》。

>三年后公司上市敲钟,她一身素袍闯进会场:他癌症晚期,医药费你得出。

>闪光灯下我微笑点开监控:你昨夜在VIP病房啃他脖子的样子,佛祖知道吗

>身后大屏幕突然亮起,画面里她正急切撕扯白月光的僧袍:反正你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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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空气沉甸甸的,吸进肺里都带着一股子铁锈似的土腥味。民政局门口那几级台阶,此刻在我眼里,像一座陡峭得令人窒息的山崖。我怀里的小雨,烧得像个滚烫的小火炉,每一次微弱起伏的呼吸都牵扯着我的神经,烫得我指尖发颤。她的小脸皱成一团,即使在昏睡中也透着不安稳的痛苦。

苏曼的身影终于从那扇玻璃旋转门里晃了出来。她不是一个人。周屿走在她身边半步之后的位置,一身崭新的灰色海青僧衣,刺眼得像块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粗布。他剃了头,头皮泛着不自然的青白色,低垂着眼睑,手里捻着一串油亮的佛珠,嘴唇无声地翕动。这副模样,配上他那张曾经让苏曼神魂颠倒的脸,有种荒诞绝伦的戏剧感。

苏曼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台阶下狼狈的我,以及我怀里病恹恹的小雨。那眼神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疏离,仿佛在看一个早已清理干净的旧橱柜。她的视线最终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居高临下的决绝。

签了吧。一张薄薄的纸片,被她用两根精心保养过、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指夹着,递到我面前。纸页的边缘,几乎戳到我的胸口。那上面离婚协议书几个黑体大字,像淬了毒的钉子。我腾不出手,只能死死抱着小雨,像是抱着即将沉没世界里唯一的浮木。小雨似乎被这冰冷的氛围惊扰,在我怀里发出一声难受的嘤咛。

苏曼的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那点不耐烦几乎难以捕捉,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我心里。她没再看小雨,视线越过我的头顶,投向远处阴霾的天空,声音平板无波,像是在宣读一份与己无关的判决书:周屿他…看破红尘了。这是他的机缘,他的信仰。她顿了顿,嘴角竟然扯出一丝近乎殉道者的光芒,真正的爱,是成全,是放手。我成全他。

成全我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浸透冰水的棉花,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用小雨的命来成全她还在发烧,苏曼!医生说再不住院观察,很可能……

够了!苏曼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地刺破沉闷的空气,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愠怒。她终于正眼看向我,眼神锐利如刀锋,毫不掩饰其中的厌恶和鄙夷,陈默,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除了像个怨妇一样哭哭啼啼、拿孩子当借口来绑架我,你还会什么钱,我会给,协议里写得清清楚楚!但我的路,我自己选。别再用你那套可悲的责任感来恶心我,也别拿孩子当筹码!你不配提‘爱’这个字!她的目光扫过小雨烧红的小脸,没有一丝停留,冰冷地移开,最终定格在周屿身上时,瞬间融化成一池春水,声音也软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讨好,屿哥,我们走吧车在等了。

周屿始终低垂着眼,仿佛周遭的一切争执、女儿的生死都与他身处两个世界。他捻动佛珠的手指节奏丝毫未乱,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嗯。那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超脱物外的漠然,彻底浇灭了我心中最后一丝荒谬的期望。

苏曼像是得了圣旨,立刻挽住周屿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仿佛他是什么易碎的琉璃佛像。那姿态,卑微又虔诚。她扶着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走向停在路边那辆光可鉴人的黑色库里南。司机早已恭敬地拉开车门,垂手侍立。

雨水,终于砸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冰冷、密集,狠狠地砸在我的头发上、脸上,瞬间模糊了视线。冰凉的雨水顺着后颈流进衣领,激得我浑身一颤,却奇异地浇熄了心头那股灼烧的怒火,只剩下一种浸透骨髓的寒冷和麻木。我下意识地用身体和手臂尽可能为小雨遮挡住冰冷的雨点。怀里的小雨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刺激,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发出一串细弱的、像小猫似的咳嗽。

引擎的低吼声传来。那辆象征着财富和决绝的库里南,像一头优雅而冷酷的黑色巨兽,平稳地滑入车流,碾过路面浑浊的积水,溅起一片肮脏的水花,迅速消失在灰蒙蒙的雨幕尽头,没有一丝留恋。

冰冷的雨水顺着我的鬓角流下,混合着眼眶里某种滚烫的液体,又咸又涩。我低头,把脸颊紧紧贴在女儿滚烫的额头上,感受着她微弱却顽强的生命搏动。那点热度,是这片冰冷世界里,唯一还属于我的、滚烫的真实。

小雨不怕,我的声音抖得厉害,破碎在雨声里,更像是一种说给自己听的咒语,爸爸在…爸爸一定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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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老旧出租屋的木头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次开合都像是在垂死挣扎。屋里的空气又闷又潮,混杂着消毒水残留的刺鼻气味和一种难以驱散的、食物隔夜后的微馊味。唯一的光源是天花板上那盏蒙着厚厚灰尘的白炽灯泡,光线昏黄黯淡,勉强驱散着角落里浓得化不开的阴影。

小雨蜷缩在那张吱呀作响的钢丝床上,小小的身体陷在洗得发白的薄被里。化疗的副作用在她身上刻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曾经柔软乌黑的头发几乎掉光了,只残留着几绺细软的绒毛,衬得她的小脸愈发苍白瘦削,几乎能看到皮肤下青蓝色的细小血管。嘴唇干裂起皮,眼窝深陷下去,只有那双偶尔睁开的眼睛,还像蒙尘的琉璃珠,努力映着昏黄的灯光。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褪色的旧布娃娃,那是她仅剩的玩具。娃娃的脸也模糊了,一只纽扣做的眼睛摇摇欲坠。

爸爸…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化疗后特有的虚弱和沙哑,我…我想喝点水…

好,好,马上!我几乎是扑到床边那张掉漆的折叠小桌前,手忙脚乱地去拿那个印着卡通图案的塑料水杯。指尖触到杯壁,冰凉一片。暖水瓶早就空了。心脏猛地一揪,懊恼和酸楚瞬间冲上鼻梁。

水凉了,小雨乖,爸爸给你烧点热的,很快就好!我强压着声音里的颤抖,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拿起空暖水瓶就冲向角落那个油污斑驳的煤气灶台。手有点抖,划了几次火柴才点着那簇幽蓝的火苗。水壶坐上灶眼,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口袋里,那个用了五年、屏幕布满蛛网裂纹的旧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嗡嗡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屏幕上跳动着李哥两个字。我心头一紧,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才按下接听键,刻意压低了声音:喂,李哥

电话那头传来李海洋粗犷的嗓音,背景音是嘈杂的麻将碰撞声和粗野的谈笑:喂,陈默啊!那钱…周转过来了没兄弟我这边手气正背,等着米下锅呢!上次说的那两万,今天能到位吧利息都好说!

我握着电话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廉价的塑料外壳里。喉咙干涩发紧,像被砂纸打磨过:李哥…实在…实在对不住!我这边…小雨她刚做完一次化疗,费用…费用实在太高了,我…我还在想办法筹下一期的钱…您看能不能…再宽限几天就几天!我找到钱第一时间……

操!李海洋不耐烦地打断我,语气陡然变得恶劣,陈默,不是我说你!兄弟我够意思了吧上次借你五千救急,利息都没算你的!现在让你还个本金,你他妈推三阻四!你女儿生病是可怜,可谁他妈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我这儿也不是慈善堂!再给你三天,就三天!两万块,一分不能少!不然别怪兄弟我翻脸不认人!到时候上门找你,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他骂骂咧咧的声音夹杂着麻将牌的摔打声,啪地一声,电话被狠狠挂断,只剩下一串忙音,像冰冷的针,扎着我的耳膜。

我握着手机,僵在原地。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没拉严实的旧窗帘缝隙渗进来,在潮湿起皮的水泥地上投下一条扭曲变幻的光带,像一条冰冷嘲笑的蛇。三天,两万块……这个数字像一块巨大的、冰冷的石头,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去哪里找还能去找谁亲戚朋友早就借遍了,每次开口都像是在乞讨,收获的除了偶尔的施舍,更多的是闪烁的眼神、推脱的借口和越来越明显的疏远。尊严早就在一次次弯腰伸手、一次次低声下气的哀求中,被碾成了地上的尘土。

我转过身,强迫自己把目光投向床边那个小小的身影。昏黄的灯光下,小雨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安静地看着我。那双因为病痛而显得异常大的眼睛,此刻清澈得像雨后的天空,没有一丝杂质,只是映满了我的影子,还有我脸上来不及掩饰的疲惫和绝望。

她没说话,只是伸出瘦得只剩骨头的小手,轻轻拍了拍她身边空出来的那一小块床铺。一个无声的邀请。

心里那座摇摇欲坠的堤坝,在这一瞬间,轰然崩塌。所有的强撑、所有的伪装,都在女儿这无声的抚慰下溃不成军。我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在床沿坐下,生怕压到她。伸出手,想摸摸她光溜溜的小脑袋,指尖却在半空中剧烈地颤抖,怎么也落不下去。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滚烫的,大颗大颗地砸在洗得发硬的床单上,迅速洇开深色的湿痕。我慌忙低下头,用袖子狠狠地去擦,不想让她看见。

一只冰凉的小手却轻轻覆上了我的手背。我抬起头。小雨看着我,苍白的脸上努力地、极其缓慢地,绽开一个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笑容。那笑容虚弱得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穿透了我心中厚重的绝望阴云。

爸爸…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像羽毛拂过,别哭…小雨…不怕…她的小手微微用力,握住了我一根颤抖的手指,我们…一起…打怪兽…

那根小小的、冰凉的手指,像一道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光束,猛地刺穿了我心中无边无际的绝望深渊。我反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那只手瘦骨嶙峋,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却又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暖意和力量。我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手背,滚烫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出,浸湿了她手背上薄薄的皮肤和清晰的骨节。

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压抑的、破碎的哽咽。肩膀无法控制地耸动着,像一头濒死的困兽。这间破败的、散发着霉味的出租屋,此刻成了世界唯一的孤岛,承载着我们父女俩所有的脆弱和仅存的依偎。

不知过了多久,灶台上的水壶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啸叫,沸腾的蒸汽顶得壶盖噗噗作响,白茫茫的水汽弥漫开来,模糊了视线。那刺耳的声音像一根针,扎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悲伤气泡。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混杂着水汽的空气呛进肺里,带来一阵刺痛,却也带来一丝奇异的清醒。我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湿漉漉的袖子蹭在皮肤上,带来粗糙的触感。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下。

我松开小雨的手,站起身,走向那喧嚣的水壶。关掉煤气,幽蓝的火苗瞬间熄灭。滚烫的水汽扑面而来,带着灼人的温度。我拿起水杯,小心翼翼地倒了半杯开水,又兑了些凉水进去,反复用手背试了试温度,直到感觉温热适口。

端着水杯回到床边,我扶着女儿瘦弱的肩膀,让她微微坐起一点。来,小雨,喝点水。我把杯沿轻轻凑到她干裂的唇边。

她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温水流过喉咙,发出细微的吞咽声。喝了几口,她摇摇头,示意够了。我把杯子放到那张摇摇晃晃的小桌上,扶着她重新躺好,细心地掖好被角。

昏黄的灯光下,她苍白的小脸似乎恢复了一点点微弱的生气。那双大眼睛安静地看着我,里面映着一个小小的、同样狼狈的我。

爸爸,她忽然又开口,声音依旧微弱,却带着一丝奇异的认真,等我…好了…我要…赚好多好多钱…给你买…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