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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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索命阎罗与祖传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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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沉重地包裹着林枫的意识。窒息带来的濒死剧痛仿佛还残留在每一根神经末梢,每一次心脏的搏动都牵扯着脆弱不堪的胸腔,带来一阵阵钝痛。沉重的眼皮像挂了铅块,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掀开一丝缝隙。
视线依旧模糊,但不再是纯粹的黑暗。昏暗的光线透过那顶褪色的帐子,勾勒出房间古拙而奢华的轮廓。雕花的窗棂,沉静的紫檀木家具,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药味和熏香,混合着一种……死气沉沉的富贵气息。
“殿下?您…您感觉如何?”
那个细细软软、带着惊魂未定颤音的女声又在床边响起,是小宫女。
林枫的眼珠艰难地转动了一下。小宫女正跪在脚踏上,一张小脸煞白,眼睛红肿未消,像只受惊的兔子,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湿帕子,想替他擦拭额头的虚汗,却又不敢靠近,手指悬在半空,微微发抖。
林枫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干涩的“嗬”声。他想说“离我远点”,出口的却只是一串破碎的气音。
小宫女却像得到了某种信号,那悬着的手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朝他额头探来。冰凉的帕子带着湿意,眼看就要贴上他的皮肤——
嗡!
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令人绝望的燥热感瞬间再次点燃!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血液疯狂地逆流冲上头顶!
“呃——!”
林枫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一颤,喉咙里发出短促而痛苦的嘶鸣,眼睛因恐惧而睁大。
“啊!”
小宫女吓得魂飞魄散,猛地缩回手,整个人向后跌坐在地,帕子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惊恐地捂住嘴,眼泪瞬间涌了上来,语无伦次:“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殿下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太医…太医说了您不能……”
“不能什么?”
一个苍老、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断了小宫女的哭诉。
林枫艰难地转动眼珠望去。一个穿着深紫色宦官服饰的老者走了进来,面皮松弛,眼袋浮肿,眼神却锐利如鹰。他身后跟着一个提着药箱、同样须发皆白的老者,想必就是昨晚宣判他“死刑”的太医。
老宦官的目光扫过床上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李琰,又冷冷地瞥了一眼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小宫女。
“张太医,”
老宦官的声音没有起伏,“再给九殿下诊一次脉。把昨晚的话,当着殿下的面,再说清楚些。”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在宫廷深处浸淫多年的冰冷。
张太医连忙躬身应是,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搭上林枫(李琰)的手腕。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林枫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好在这次似乎只是纯粹的诊脉,那股要命的燥热并未被引燃。他只能像个破败的木偶般躺着,任由那微凉的指尖在自己手腕上按压、感知。
过了许久,张太医才收回手,面色凝重地转向老宦官,声音清晰,一字一顿,仿佛要将每个字都刻进林枫的灵魂深处:
“回禀王总管,九殿下脉象沉微细弱,尤以心脉为甚,此乃先天不足之极症。气血本就如游丝悬卵,最忌扰动。但凡情思萌动,血气上涌,或是…肢体亲近,气机交感,皆会引动心脉狂悖,气壅于胸,阻塞咽喉,立时便有窒息之危。轻则昏厥,重则……”
他顿了一下,没说出那个字,但那意思不言而喻,“此症无药石可根治,唯有…清心寡欲,远离情愫,戒绝亲近,方可…保得性命无虞。”
清心寡欲?远离情愫?戒绝亲近?
每一个词都像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林枫的心上。他前世是站在力量巅峰的男人,肌肉贲张,汗水淋漓,享受过最炽热的欢呼与最狂野的搏击!而现在,这具身体竟然连一丝情欲、一点亲近都承受不起?这他妈还不如直接阉了他!
一股巨大的悲愤和荒谬感几乎要冲破胸腔,却又被那脆弱的心脉死死压制着,只化作喉咙深处一声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